第一章:进京了,被抓了

书名:穿书后我成了舅舅的替身?
作者:来一杯半糖冰奶绿

一个翻滚,武蕴景从缓缓前行的马车底下滚到了街角的树荫下,好险用脚蹬在树干上刹住了,要不然脑袋都得撞个开花。

站起来四下一望,确认没被人看到他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武蕴景这才拍拍心口:花了半个月的功夫,昨天又吃了一天闭门羹,今天总算是进来了。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其实也没必要,这一身浅色的麻布衣裳经过连日的跋山涉水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又摸了一把已经长到遮住脖子还油腻打结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

露出了一个自己嫌弃自己的表情,他正好看见路边有卖首饰的小摊子,桌角放着一台铜镜,他装作不经意慢慢从摊前走过,用余光瞥了瞥铜镜里映出的自己霎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曾经和朋友说要想旅游但是没钱去,朋友开玩笑说那你一路要饭去。

好家伙!自己这还真是一路要饭从应天到的京师啊。活脱脱一个乞丐,哪里还有点十八岁应届高中毕业生的样子,祖国未来的花朵已经蔫了,彻底灰头土脸。

实在是拗不过自己的自尊心,武蕴景还是用袖子擦了擦脸,用手理了理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美观些。要知道,没掉进这本书里之前,他可是个要考表演系的艺考生,虽然落榜了。

勉强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他看到路边有个卖油纸伞的大妈,看起来挺闲的,于是上前后学着本地人行了个礼:“这位婶子,冒昧打听一句,您知道衡亲王妃在哪儿吗?”

那妇人起先没抬头,语气有些嘲讽:“王妃还能在哪儿,当然在王府里啊。”

“那您知道衡亲王府怎么走吗?”

对方这才抬眼看了看武蕴景,细细打量后才略带轻蔑且自哂地答:“那地方哪里是我们这种人能知道的。你若是非要去,那就往京师中心走,越往里去越能看见些高门大户,到了那儿你再问,兴许他们知道。”

“多谢。”

好嘛,废话文学,说了跟没说似的,武蕴景心想,自己刚进来在城边边,那当然得往里头走,合着不能调头再出去吧。

一次没问到,武蕴景不放弃,一边往大妈顺手一指的方向走,一边挑看着面善的人再打听。但问了三四个几乎都是得到差不多的回答,都不认识,还有好心地劝他别去找死。面对这话,武蕴景只能笑笑不答,他还真非去不可。

没别的缘故,因为他听说衡亲王妃叫符笛风,那和自己亲舅舅一个名字。

舅舅在原本的世界里出国好几年了,武蕴景一直不理解以前和自己特别亲的舅舅怎么突然就再也不联系了,这一下穿进书里,又听到这个名字,他倒是有些回过味来了,不会是舅舅穿越后他们的世界把这个问题给自动合理化了,所以他们一家才都认为舅舅是出国了?

看过原作小说的武蕴景当然知道,衡亲王就是小说男主啊,原作里男主没有感情线,身为先皇唯一的胞弟,为少年登基的小皇帝是内清君侧外镇异邦,外戚、奸臣、敌军是除了一大波,那这下舅舅成了这牛逼轰轰的男主的王妃,岂不是有权有势?

虽然原作大结局时男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但这里是故事线一年之后男主居然还活着让他很惊讶,但细细一想也能猜到,估计是因为舅舅穿书过来的原因导致的蝴蝶效应。

再看看自己那吃不饱睡不好的苦日子,半个月前身在应天当苦力的武蕴景当即一拍大腿,决定抱着希望闯一闯,要亲眼确认这个符笛风到底是不是自己舅舅。如果真的是,那就算不能离开这个世界,至少也能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于是,牛车倒驴车倒木船倒徒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半个月时间,武蕴景终于到了。

太阳逐渐升高,初秋这天还有些热,一连走了快一个小时的武蕴景又饿又渴,只能先找个阴凉的墙角蹲下来休息一会。

想当年去北京旅游的时候,他就觉得首都大的吓人,今天拿脚一丈量,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皇城的威严。

武蕴景自觉歇了才不到十分钟,就感觉头上一片阴影,吓得他低着头僵住脖子半天没敢动弹,而围住他的阴影也敌不动我不动。

最终,还是武蕴景年纪小耐力不够,没忍住先抬了头。

一抬头就看见四五个身着统一的藏蓝色服饰的壮年男子死死盯着自己,吓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注意到了他们各个腰间佩刀,还没等他来得及喊一声,脖子上就挨了一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眼的时候,武蕴景发现自己居然被关在了阴暗湿冷的牢房里,他当场哭了下来。

真的哭,连抽带嚎。

哭够了又发呆了半晌,他始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被这么抓了进来,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即将是什么,简直是如坠冰窖一般。

“哟,这位小哥是犯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进来的?”

突然听见安静到令人觉得幽闭的空间里有人说话,武蕴景赶紧抬头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自己对面牢房传来的。但因光线太晦涩了,他根本看不清,只能依稀从声音推断大概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终于有人说话了,武蕴景连忙向铁窗靠近了些:“我也不知道啊!我好端端蹲在路边上就被人抓过来了!大哥,这是哪儿啊?”

同时心里还寻思:总不能是京师不让人蹲路边,影响市容市貌,发现一个抓一个,一律蹲大牢吧。

“诏狱啊,还能是哪儿。”

听到对面回的这一句,武蕴景只觉得耳熟,再三想了想后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妈呀!锦衣卫的诏狱!那自己进来了还能有命出去?

他是知道的,这里的朝代不在他世界的史书之列,但追溯历史和现实一样都有唐宋的存在,只是后头接着的不是元,而是如今的穆,风俗习惯上还保留了不少宋的元素,朝局格式倒是和他们历史上的明朝几乎一样。

那头见他久久不回话,又说了一句:“这地方想进来不容易,想出去就更难,这位小哥,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他妈安不了啊!

武蕴景很想破口大骂,但他的喉咙已经由于恐惧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闷闷地咕哝了一声,那头见他吓得够呛,估摸着觉得没意思,也就没再搭腔。

这下他开始觉得身发麻,现在一想,那些身着藏蓝色统一服饰的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了。

要不是对面那个牢友,武蕴景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现在居然身处诏狱,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诏狱啊!

将自己的经历仔仔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还是不理解,究竟是哪一步导致了现在的这种发展?

我才十八岁啊!我的大好人生还没有开始!怎么能葬送在这里呢!

本来只是茫然和无措,但自打武蕴景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后,惊惶、恐惧、担忧、绝望这几种情绪于胸腔中裹缚在一起翻江倒海,一个劲儿地担心自己会否受到严刑拷打。

武蕴景以前还开玩笑和朋友说过,自己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如果生活在战乱年代肯定是个汉奸,还没等人家上刑呢,他能把知道的不知道的全说出来。但真到了这一步,他就是想招都不知道自己能招点什么出来。

要是真给自己上什么酷刑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好歹还痛快。

起初,武蕴景是满心的悲怆,总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就义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通道里自己被送来的方向,心惊胆战地就怕下一秒走来几个锦衣卫抓自己去上刀山下油锅。

等着等着,等到他都睡了一觉了,少说过去了三四个小时,迟迟没有人来提审他。

倒也不是武蕴景心太大,只是他连日来长途跋涉,实在是累极了,眼下这个环境他也确实是没别的事可做,没控制住就开始打盹了。

透过砖墙上那不比成人巴掌大到哪儿去的小窗户,他已经能看到外面的天色有些泛黄了。

在心中算了算,自己被抓进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现在应该临近黄昏了,这么久了都没人来找自己,难不成是把自己给忘了?

迟迟等不到动静的武蕴景在心里发梦,巴不得自己被忘了才好,但是又一想锦衣卫的人记性会这么差吗?而且就算忘了自己那有什么好的,渴死或饿死比受刑还不如呢。

还真是不能念叨,他刚这么想了不一会儿就来人了。

一看到有人出现,武蕴景连忙扯着嗓子喊:“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以前看电视剧里的人只会喊这一句了,换他他也只会喊这一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进来,想辩驳都无从开口,而且这种时候通常人家也没有心情听你长篇大论,那只能抓紧表达中心思想了:冤枉!

“闭嘴!”

才喊了一声,武蕴景脑袋就挨了最前头一个人一巴掌,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神志不清了,耳朵边还嗡嗡的,等他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人像拖死猪一样地从地上拖了起来,两名锦衣卫一人拖他一条胳膊,直把他拉出了牢房。

生怕再挨打,武蕴景不敢再喊了,只是努力想看清周围的环境,死也得当个明白鬼吧。

本来还异想天开,觉得万一人家是发现抓错人了来把自己拖起来扔出去呢,但后来意识到这回估计是非死不可了,他发现自己被拖到了一个类似审讯室的地方,被人吊着双手绑在了架子上。

这一看就是准备严刑拷打的前奏啊,要完!

念及至此,武蕴景一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十八年来受过最大的挫折就是高考落榜,这时候是真的被吓哭了,眼泪扑簌簌直落。

“戎使尊,人已带到。”

听到了这么一声,一边哭武蕴景还一边抬头去看,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这种人一听来头就不小,如果刚好是原作里提到的什么角色,自己还记得点相关内容,说不定能借此逃过一劫。

眼睛被泪水弄得有些花,武蕴景用力眨了眨但还是很难看清那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同时他还在心里想:蓉?这书里哪个男角色有这么女气的名字啊?

武蕴景这一分神,泪意倒不如之前那么汹涌了,没了眼泪扰乱视线,他也逐渐能看清了——那男人身着全场最气派的衣裳,藏蓝色的布料上似乎是用金线绣的繁复花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是很不错,还有点高鼻梁凹眼窝,带了点异域风味,估计是有少数民族血统。

等等!

思绪走到这里武蕴景连忙在心里叫停,原作里那个大反派不就是带有少数民族血统吗?那个大反派名字叫……戎苍昊!

妈呀,不是蓉,是戎!

但这厮在原作里大结局之前不就被男主弄死了吗?可现在都已经是大结局后头一年了啊!

看着那个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武蕴景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泛滥:落到这心狠手辣、通敌叛国、狼子野心的大反派手里,自己已经不该考虑能不能活了,而是该考虑能不能死的痛快点!

一·终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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