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信息素

江守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营养剂进来，他看到熟睡的陈之恒，便悄声走到床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

转身正要离去时，他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很特别，很……难以形容。

江守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股味道，到底是什么？

江守回头望了一眼陈之恒，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后颈，是烫的。

怎么回事？

这个味道，是哪里传来的？很好闻。

哪里传来的？

是从哪里传来的？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个味道像什么呢？

很像，很像……

像什么味道来着？

江守感受着那股味道，脑袋竟昏昏沉沉起来。

有点想睡觉，昏昏欲睡的感觉像是回到了读书的时候。

下午第一节课，最困的时候，撑不住一闭眼就睡着了，趴在桌子上，枕着书本，闻到书本的墨味。

就是那种味道。

读书时候，最助眠的味道。

江守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心中莫名燃起一种欲望。

他扶额皱眉，这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会影响他？

江守四处看看想寻找味道的来源，他看着在床上熟睡的陈之恒。

陈之恒身边的味道是最浓。

鬼使神差似的，江守慢慢靠近陈之恒，他站在床边，俯下身，闭上眼睛，闻着那股墨香。

怎么办？怎么办？好喜欢，想再亲近一下。

“嗯！”

陷入睡梦中的陈之恒，无意间发出的呓语，让江守瞬间回过神来。

他捂着嘴，猛地往后退，那股墨香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过神来的江守，看着熟睡的陈之恒，连忙逃出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江守，挠了挠自己后颈，有些不对劲。

“刚刚怎么回事？”江守皱眉道。

跟鬼附身似的。

那，刚刚那股墨香又是怎么回事？

江守想不通，他呆坐在自己的房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个小时后，江守联系了医生。

他们进入陈之恒的房间时，陈之恒还在睡觉。

“还在睡啊？”江守看到床头柜上的营养剂没有热气了。

医生动作轻柔地帮陈之恒取下手背上的针，“嗯，给他开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他这个年纪的omega，发情期没有alpha，又不能使用抑制剂，很难受的，让他睡过去，也能轻松些。”

“哦。”江守点点头，突然想起那股突然出现的墨香。

“医生。”江守望着熟睡的陈之恒，“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问吧。”医生扔掉沾血的棉签。

江守问：“他的信息素是墨水味吗？”

医生看看他，又转头瞧瞧陈之恒，“你不是beta吗？怎么会闻到他的信息素？”

“啊？”江守有些尴尬，“我就是问一下。”

医生点点头，说：“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墨香。”

江守心里很沉重，对啊，他明明是beta，为什么会闻到陈之恒的信息素？

但他现在又闻不到了，是错觉吗？

医生问：“你真的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江守点点头，“但我现在闻不到了。”

医生建议道：“beta闻到信息素不是个好兆头，找个时间，去大医院看看。”

江守叹气，“嗯，会的。”

——

陈之恒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了。

满身酸软疼痛，他难受地翻个身。

“醒了吗？”

陈之恒惊恐地回头，看到江守，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在啊。”陈之恒翻身面对江守，虽然醒了，但身上酸软无力，他闭着眼睛，不是很想起床。

“我一直都在。”江守说道。

陈之恒睁开眼睛，江守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饿了吗？”江守拿出一个保温盒，“我买了一份炖汤，要喝吗？虽然比不上营养剂，但终归是要比营养剂好喝些。”

陈之恒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难为你费心了。”

江守倒出一碗汤递给他，陈之恒接过，闻着汤的味道，有些泛恶心，不过还好能忍受。

他浅浅尝了一口，便喝不下了。

江守看出来了，把碗拿过来，放在一边，又端出一碗温热的营养剂。

“谢谢，嗯？”陈之恒捧着营养剂，看着摸他额头的江守。

“已经不烫了，看来是退烧了。”江守收回自己的手。

陈之恒噗嗤一笑，“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呐，哪学的？”

江守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之恒看看时钟，他这一睡，直接睡到中午，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点了。

“你吃饭了吗？”陈之恒问。

江守回答：“还没。”

“那我给你叫些吃的吧。”陈之恒伸手去拿酒店的座机。

“不用！”江守摆摆手。

陈之恒对他笑笑，还是点了几样菜，让服务员送上来。

“你帮我这么多，忙前忙后的，我请你吃顿饭都不应该吗？”陈之恒看着江守。

江守微微红了脸，“您是我的老板，帮您处理一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两人相视一笑，陈之恒摇摇头心想：帮助老板度过发情期，可不是一个司机的职责。

陈之恒喝完营养剂，把杯子放在床头柜。

江守起身拿起杯子走进洗手间里。

去洗杯子了吗？

谁教出来的小孩儿啊？这么乖。

陈之恒闲着无聊，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打发一下时间，昨天医生给他吃的药，肯定有点抑制剂的成分在，他现在的欲望很浅了。

再过两天，发情期就能结束了。

江守拿着杯子出来，看到陈之恒打开了电视，慌张得一逼。

“之恒哥！”

陈之恒转头看他，“怎么了？”

叫这么大声，吓他一跳。

江守慌张地看着他，他怕电视上报道傅霆寒的那个花边新闻。

毕竟，那个小明星现在很火啊。

江守尴尬地笑了笑，“您在看电视啊？”

陈之恒有片刻的沉默，这不是很明显吗？

“是，我在看电视，怎么了？不能看吗？？”陈之恒问。

江守摇摇头，“不是，就是……那个，啊！”

“嗯？”陈之恒微微仰头，看着他。

“要一起看电影吗？”江守不安分地扣着指甲边的死皮，“有部电影，我想看很久了，一直没有时间，我们一起看吧。”

“啊？”陈之恒眨眨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半晌。

“好啊。”陈之恒虽然不懂江守什么意思，但他想看电影，那就一起看吧。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也很柔和，从落地窗照进来，披在陈之恒的身上，显得他很温柔。

陈之恒本来就很温柔。

他第一次见到陈之恒就知道。

江守的手机在播放着电影，很俗，很老套的爱情片。

陈之恒提不起兴趣，江守却看得很起劲，眼底闪着泪花，十分感动的样子。

这样的影片，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江守感动？

陈之恒仔细看看，里面的主角有个很爱他的父亲，不管怎样都会护着主角。

哦……是这样啊。

陈之恒想起一些事情，江家大少爷是江家的继承人，经常出现在各种宴会上，江家的小姐也是经常被人提起。

只有江守，这个分化成beta的二儿子，像是被人遗忘一般，很少有人提起他。

江守像个透明人一样，几乎没有存在感。

陈之恒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江守离他近，也看到了手机上来电备注。

——傅霆寒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