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临近元旦，校园里满是复习期末考的紧张和迎接联欢会的热闹，基本都是自习和答疑了，李夏不监这种自习课，只让科代表每天把学生的问题整理出来，每周酌情讲一到两堂课。
李夏路过班级的时候，教室里一团乱，忍不住开门看了看，
“这么热闹？”
不高的一声儿，近乎呢喃，靠门的学生先吓了一跳，看见是李夏，坐稳了去拍邻座站起来看热闹的同学，
“讨论什么呢？不是数学题吧？”
“没，李老师，就是，联欢会让出节目……”
“呵～那看来没我什么事儿了。” 李夏笑了笑关上门，他脾气不好，但只要不是数学课，学生们并不怕他，原因无他，李夏不屑管学生！
记得当年文委李晴也为联欢会急的满屋乱窜，高三了，谁愿意去参加这些？！
后来还是李晴大喊了一声，“你会弹琵琶？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小书～太不够意思了吧。”
又听见李晴撅着嘴抱怨，“只弹琵琶不行吧，我可以跳舞，可是每班要出两个节目，我本来想跳个舞充数的。”
“我可以跟他一起，唱歌。”
“哇～班长，你可真是太好了。” 李晴撒娇，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夏对这种事儿并不上心，可是自从艾晓书转学过来，好像一切都变了，不管怎么说，那时是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名正言顺找艾晓书的理由，
“我还可以吹笛子配你。”
“你会吹笛子？” 艾晓书温和的笑着，他的笑总是浅浅淡淡的，抿着唇，露不出牙齿。
“怎么，瞧不起人啊，不过，也真的好久没练了，你想弹什么？要是十面埋伏，我就算了，跟不上。”
“我想着，还是弹一个脍炙人口一些的吧，古风歌曲都行，等下我选选。”
“好。”
……
“许嵩的歌可以吗？如果当时和江湖，都挺适合的，琵琶和笛子，都挺适合。”
下课时艾晓书走到李夏桌旁问了问，那是艾晓书第一次主动离开自己座位到别人身边，李夏仔细着记着，他喜欢拥有艾晓书的“第一次”，第一次吃午饭，第一次开玩笑，第一次打篮球，第一次晨练，第一次流鼻血，第一次主动过来……都很好。
“如果当时吧，挺熟的。”
“好，那回去我把谱子改改，拿给你。”
“得练练吧？去我家练行么？” 李夏说完，又有些后悔，自己，俩爸爸……
“那，不行吧，我不知道我……”
“那去你家？在你家门口那个小广场练也好。” 李夏现在都能想起来说这句话时的心情，那绝对是不怀好意。
“那应该可以的，在我家里练也应该可以的。”
周末的早晨，李夏一大早的拽着陶然上楼，严肃认真的问，“爸，你觉得我穿什么比较帅？”
“都很帅。”
“西装？”
“你要干什么啊？”
“就是，学校活动，一起练习一下唱歌。”
“那可以啊。”
“那太正式了吧，只是练习，还是运动服？看起来轻松一些是不是。”
“你……恋爱了？”
“没啊。” 李夏愣了一下，欲盖弥彰的味道，“还是运动服吧。”
“你一柜子运动服，随便哪个都很好啊。”
“你最喜欢哪个？”
陶然指了一件绿色的连帽衫，“穿这个吧，牛仔裤，你长得不太像好人，穿这些，就不知道是你不像好人还是衣服不像好人了。”
“爸，你这什么评价啊。”
“哎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又没说你不帅，去吧去吧，要爸爸晚上去接你么？”
“不用。”
“我可以助攻的。” 陶然眨了眨眼，岁月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李夏也没有意识到，提起陶然，他还是会忍不住扬起嘴角，自己能有这样开朗明媚的性格，绝对是因为陶然，靠李泽坤养孩子，那太不靠谱了，可惜，陶然跟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艾晓书的家很静谧，一院子的花，屋里客厅也是，环着落地窗满满当当的茉莉，李夏那次才终于知道了艾晓书身上那些若有似无的香气是哪里来的，现在长沙的别墅也基本完全按着这个布局建的。
“那双情侣的拖鞋不要动，其他的随便穿吧。” 艾晓书简单说了句，走过去，接了李夏手里的书包。
艾晓书那天在家里穿着的是一件休闲的家居服，真丝的面料，灰紫色，衬得他更加的瘦削，屋里暖气开的足，李夏随手也脱了外衣，里面就是那件绿色的连帽衫。
艾晓书领着李夏上楼，去琴房？还是在我屋？
“你家，还有琴房？”
“据说我爸喜欢，不过现在也不太去了，里面乐器倒是全的。”
李夏跟着进了琴房，迎面扑过来两只大狗，吓得他一顿。
“啊，他们竟然在这儿，忘了说，你不怕狗吧。”
艾晓书拍了拍手，“回你们屋去。”
“不用吧，我不怕，只是刚才太突然了，而且，金毛，也是温顺的吧。”
两只大狗本来夹着尾巴想出去，似乎听懂了李夏的挽留，贴着人腿，尾巴像风扇一样的轮起来。
李夏只能去揉了揉狗子的额头，艾晓书没再说话，算是默许。
磨磨蹭蹭的各自练了几遍，其实李夏只有开始和间奏部分有合奏，其他时间还要唱歌，但还是认认真真的练着整曲，觉得熟悉了，又一起合了两遍，李夏看着艾晓书神色淡淡的，说，“你比我熟练多了，我自己练练吧，你去歇一会儿。”
“那……我去做点儿吃的吧。”
“你会做饭？”
“方便面喽，行不行。”
“好啊。”
李夏那时绝对是鬼迷了心窍，觉得艾晓书哪哪都好的很，还主动要求做饭，真是集男生女生全部优点于一身的男人……
李夏想，原来自己不是记得跟艾晓书相处的某一天，是记得跟艾晓书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甚至自己的每一个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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