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手上拿着背包，看见温客行也跟着自己下车疑惑道，“你下车是不是下早了？”
温客行看着他疑惑的样子，笑着道，“为了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今天一起吃个饭？”
关系变得更好……
早知道今天就该回答关系好。
“不用了，咱们关系就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温客行重复了他的话，然后看向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看向周子舒眼睛的同时眉毛也跟着往上挑，带着一点的戏谑，但是并没有到让人反感的地步，“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更好。”
周子舒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淡，“不用，我就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温客行听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也没跟着下来，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道，“子舒，你喷香水了？”
周子舒听见他这么问，心里一紧，他记得他今天已经喷了阻隔剂，信息素不可能跑出来才对，“嗯，怎么了？”
喷香水了？刚才闻到的和今天早上不小心闻到的味道，原来是香水？
那个味道太纯粹了，像天山上融化的雪水洒到晒到发烫碾碎了的沙土，说它圣洁但是又是和尘土相结合，说它接地气但是又来自天山。
温客行想起上次他在看西方著作的时候，里面男主人公描述女主人公的话，像是来自天上的神明拥有了人间的烟火。
更加的动人。
“没事，就是总是在子舒身上突然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凑近了就会闻得到。”就刚才车厢的封闭空间，温客行没告诉他，他就是在刚才闻到了好几次，但是都是转瞬即逝。
周子舒听见他这么说，连眼神都不带变一下，语气和刚才别无二致，“我是Bate，闻不到信息数的味道，所以我母亲会经常给我买各种香水，她希望我能感受到信息素的美好。”
温客行听见他的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太急了，被那股味道一直牵着，怎么就忘记了，顾湘说的，周子舒是个Bate，既没有信息素也闻不清楚信息素，闻不清信息素就像是和近视了看远方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朦胧，模糊。
“这个香水的味道跟你很合适，这个味道子舒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周子舒见的香水不多，大多是为了隐藏自己的信息数而喷的，压根就不会注意瓶子上标的什么味道的，在平时也闻不出准时什么味道的。
现在被这么一问，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紫罗兰。”
这是他母亲当时第一次闻到他的信息数时说的，他的信息数有点像紫罗兰。
“很特别，这是我第一次闻到紫罗兰味道的香水。”温客行香水不多，他不太喜欢那种混杂着工业香味的味道，以至于连阻隔剂都是无味的。
周子舒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吃饭变成了香水，要是温客行再问自己是什么牌子的，那铁定得露馅，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那我先走了，我外婆在等我。”
温客行这下倒也没再推脱，“嗯，下次一起吃饭啊，这顿饭算是约下来了。”
眼看着周子舒把门给关上，温客行低声嘀咕，“紫罗兰啊。”
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着唇就往顾湘房子走。
温客行到的时候来开门的顾湘还围着个围裙，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样子。
看见温客行眼睛都亮了，“老大，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我自己煮就可以了，吃饭不用叫我，你跟着叔叔阿姨说一声就行了。”
温客行在她一开门就径直往里边走，顾湘边说边跟着他的后面，这么一看倒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其实是温客行。
“家里有泡面吗？”
“没有，我妈不让我吃泡面。”顾湘也没管温客行为什么要问这个，一股脑就给人回答了，接着还拍了拍脑子，“老大，你不会是想要吃泡面，但是叔叔阿姨也不让你吃了吧？要我去超市买几包吗？反正现在还早。”
有时候顾湘的思维跳跃一般人还真的是跟不上。
温客行，“……我不吃。”
“不吃？那怎么还问有没有？”
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了救命粮食。
温客行没回答她，切入主题，“你不是喜欢收藏香水吗？有没有紫罗兰味道的？”
顾湘虽然跟着温客行喷的都是无味的阻隔剂，身上除了偶尔跑出来的信息素，也就只剩下衣服洗衣液的味道。
但是却是个香水收集爱好者，零花钱除了投入到摄像机上面就是香水上，每次香水发布会都是第一时间看直播。
连对香水也有一点执念的后行准每次来她家玩，看见一柜子的香水就摆在那不用，都大喊浪费可耻。
顾湘听见温客行这么问，直接说了声，老大等等。
就围着那条围裙跑上楼，没一会儿手里拿着四瓶的香水一股脑的摆在温客行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我觉得味道处理得最好的几瓶了，老大怎么想起来要喷香水了？”
四瓶香水一条线似的摆在温客行面前，每一瓶的瓶身设计的都很简约，除了纯黑就是透明的，但是瓶子很好看加上里面液体的颜色，在瓶子颜色上没让人眼前一亮，但是瓶子的设计可以看得出来设计师除了重视里面的液体，同样也重视这个外壳。
连瓶子的拐弯之处都可以发现令人惊叹的细节。
他少有研究，但是认得得其中一瓶，拿一瓶当时顾湘为了买，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说是限量款，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以后都没得买，那时候还在上初二，没什么零花钱，最后就是他的零花钱都被拿去了大半。
最后，四瓶香水，温客行都拿回家了。
周子舒关上门，单肩挎着背包往屋里走，屋里静悄悄的，刚才外婆给他打电话说的就是他们这两天要去外省，每往里跨一步，入眼皆是陌生。
连今天中午在上面吃饭的桌子，都觉得陌生到不行。
今天早上来放了行李就直接去学校报名上课，一下子就就进入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他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很不适应，但是恰恰相反，他开始期待起来了，新生活。
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点开消息界面。
隔壁邻居：“子舒。”
周子舒好久没遇到这种见自己的时间这么短，但是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人了，他不知道温客行想要干嘛，他在他的眼里看不见任何的攻击性，他是个Alpha，对自己也没有那种恐惧。
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往厨房走，刚才外婆在手机里面有跟他说今天中午的菜还有剩下的，在冰箱里。
他不会煮饭。
温客行在另一边见人没有回复自己，手上还把玩着刚才从顾湘拿过来的香水，他刚才把几个味道都试过了，味道很像，但是并没有自己从周子舒身上闻到的质感。
少了一点什么东西，多了一点人造的味道。
这时候才相信顾湘那丫头当时在班里跟着自己说的，工业的味道。
李女士进门就看见自家的儿子在书桌前手指把玩着香水发呆。
悄声凑近了人，弯着腰跟着人视线平齐的往窗外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温客行回过神来，看向自家的母亲，完全没有一点因为发呆被抓住的窘态，“我在想着，似乎我房间另一边的窗户风景更好，是不是应该把书桌搬到那个窗户旁。”
温客行现在书桌对着的窗户下面，是他们这个小区的大花园，小区里面的房子不高，基本都是三四层带自己的院子，注重绿化，导致绿化做得特别好，连个花园都占了几亩地，花园里面花四季不断，当时温父温母也就是看见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在这个方向开一个窗户。
另一边的窗户，对着的是隔壁的邻居楼。
虽然有院子两家离得不算很近，但风景就谈不上了。
李女士除了在大事上给自己的儿子提一提之外，在小事上很少管人，说是要让孩子有着自己的主见。
以至于温客行在学校虽然算不上听话，但是成绩不算差，没有杀人放火，温父温母都很少管他。
现在听见自己的儿子这么说，李女士也就往另一个窗户看了一眼，没所谓道，“换的话明天叫人来家里把桌子和书架搬过去，你爸好像还留着以前帮忙搬家的人的电话，你跟他说一声。”
“知道了。”
说着手肘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把手上的香水放在桌面上，“李女士，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女士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弯着眉眼道，“周奶奶和周爷爷今天下午两人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了，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说这两天不在，你叫她孙子来吃饭，好像是叫子舒对吗？我问过周奶奶了，你周奶奶说要是他愿意来就来。”
温客行听完眼尾都染上了笑意，这不巧了吗，“行，顾湘那丫头也一个人，叫阿姨多准备一双筷子。”
“知道了，今天你顾阿姨跟我打过招呼了。”李女士说完下面就传来了温父的声音，喊她下楼看个消息。
应了声就往房间门口走，走前还不忘叮嘱，“记得叫人啊，态度好一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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