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嘉元说完这话后，休息室内一片安静。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陆嘉元也顾不上欣赏段璟半裸的身体，急忙逃离了休息室。
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再考虑一下。”
陆嘉元离开时顺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隔绝了段璟打量的视线。他坐回椅子上搓了搓有些发热的脸，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顿。
这回估计要被段璟当成变态了......
脑海里，段璟的裸体一直在不断浮现。陆嘉元无奈拿起桌上的策划案，出声地读着，打算用文字催眠自己。
段璟出来的时候，陆嘉元都快把自己念睡着了，头一点一点地磕着桌面，连他出来都没发觉。
在陆嘉元的脸再一次磕向桌面时，他伸出手挡了一下。
脸部传来的温热，烫得陆嘉元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换好了？那接着学吗？”陆嘉元抬眼看向他。
段璟看眼表，已经十一点了,一上午过得还真是快。
“去吃午饭，下午再继续。”段璟拿过他手里的策划案，放到了桌面上。
“去吃食堂还是吃什么？”陆嘉元跟着他进了电梯。
“你想吃什么？”段璟问。
正说着话，电梯门开了，进来了一个外卖员，饭菜的香气瞬间充满了电梯。
陆嘉元往外卖袋子上瞥了一眼，“hot麻辣香锅”。
“名字起得不错，闻着也挺香的，不知道好不好吃。”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段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了一声，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
上了车，段璟在导航上搜了一下刚才在外卖袋上看见的店铺名。
“准备出发，全程5公里，大约25分钟。”
导航机械的声音在车厢响起，陆嘉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远？去哪？”
“你不是想去吃麻辣香锅吗？”
“你能吃辣？”陆嘉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这人性格变了就算了，现在口味也变了？
段璟卖了个关子，“试试就知道了。”
陆嘉元一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能吃辣，我们就是好朋友！”
段璟：......
他轻笑了一声，“我可没想和你当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总觉得段璟这话还有些别的意思。
“也是”，陆嘉元靠着车窗低头玩手机，“我其实也不太想和老板当朋友。我们现在就保持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就好。”
“哪个纯洁的下属会想看老板的裸体？”
“咳咳咳......”陆嘉元听完这句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车子靠在路边停下，段璟从后座拿了瓶水拧开后递给他，在他后背顺了两下,
玩笑道：“我刚说得话有那么震撼吗？”
“你自己说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陆嘉元抬眼瞪他，因为用力咳嗽导致眼尾微微泛红，眼里还泛着生理性的水雾。
视野骤然变黑，眼皮上传来的温热提醒着他，是段璟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干什么？！”陆嘉元有些懵，都忘了要把他的手移开。
顿了几秒，再开口段璟的声音有些沙哑，“比一下你的脸有多大。”
陆嘉元：？？？
“你现在骂人都开始拐弯抹角了？”
他把段璟的手掀开，瞪圆了眼睛等他的答复，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可惜湿漉漉的眼睛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不是骂你”，段璟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掌在他脸庞比量了一下，“是夸你脸小。”
“你是不是在休息室里偷喝酒了？”陆嘉元看他的眼神带着质疑，“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有”，段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不是说只有你在的时候才能喝？”
陆嘉元顺嘴反驳道：“那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忘我身上推。”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喝醉那晚的事你都还记得？”
“嗯？”段璟侧目看了他一眼，“我好像没说我忘了吧？”
陆嘉元：......
草。
他和裴朗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第二天醒来基本都会断片，他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段璟和他俩一样，所以昨天见到段璟就没提这事。
尴尬从脚底滋长，逐渐包围了陆嘉元，他恨不得穿回几分钟前，堵住自己的嘴。
段璟却还不肯轻易放过他，悠悠道：“我还记得你录音了。”
“你要是想听，我其实每天都可以和你说的。”
陆嘉元：......
“开你的车吧！”
段璟没再继续刺激他，提议道：“放首歌听吧。”
陆嘉元不搭理他，随便找了首重金属的舞曲，点击播放。
尴尬的气氛瞬间就被震散了，陆嘉元靠着座椅的姿势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甚至还随着舞曲轻轻晃了两下手臂。
*
车子靠边停下，陆嘉元自己下车进了店里，点了两份麻辣香锅，一份加麻加辣的他自己吃，另一份少麻少辣的给段璟。
他还贴心地给段璟点了一瓶水。
服务员刚把菜端上桌，段璟也停好车回来了。
“尝尝”，陆嘉元递给他一双筷子，“没让他们放太多辣椒。”
段璟夹了一根菠菜试探性地送进嘴里，“有点咸。”
“好吃吗？”陆嘉元期待地看着他。
“嗯”，段璟失笑，把要去拿水的手缩了回来，“你多吃点。”
“你口味变化还挺大的，以前你不是一点辣都不能吃？”陆嘉元指着自己的盘子，“你要不要再试试我这个加麻加辣的？”
“现在也只能吃一点。”话是这么说着，段璟却还是伸长筷子夹走了他盘子里的虾饺。
吃得时候段璟没什么异常，脸上的表情都一丝未变。只是吃完后，段璟喝掉了大半瓶水。
“你喝水就能喝饱了吧？”陆嘉元笑道。
陆嘉元笑得太忘形，没留神被呛了一下，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急忙抢过段璟手里的水，全部喝光，嗓子眼依旧火辣辣的疼。
段璟拿纸巾帮他擦去了流下来的泪水，“还好吗？”
“没事了”，陆嘉元吸了吸鼻子，“我是长记性了，以后吃饭不要说话。”
被呛得有点狠，陆嘉元现在看着盘子里的辣椒都有了阴影，食欲来得快没得也快。
见他放下了筷子，段璟问道：“不吃了？”
“......喝水喝饱了。”
段璟笑了一下，问道：“是等我把车开过来还是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啊”，陆嘉元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又不是晒点太阳就化了。”
“是我的错，不该把你想得太娇气。”
陆嘉元：......
他没好气道：“我只是懒，并不娇气，谢谢。”
一点也不娇气的陆嘉元在大太阳下暴晒了五分钟之后，有些暴躁。
“你到底把车停哪了！”
“快到了”，段璟加快了步伐，“刚就说让你在屋里先等着。”
“你特么也没说把车停得这么远啊！”
段璟很无辜，“你没问。”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陆嘉元眼神带着探究看向他。
“现在是什么样？”
陆嘉元数着手指点评道：“会笑、会说话、去酒吧、脑子里也不全是工作了，就连饮食习惯都变了。”
段璟沉默了两秒，“我以前应该也不是哑巴吧？”
陆嘉元：......
“很好，又多了一条，现在还会开玩笑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车旁，段璟帮他拉开了车门，待他坐进去后，段璟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车子驶离停车场，段璟突然开口问道，“你更喜欢哪一个？”
陆嘉元刷微博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轻。
“Neither。”
都不喜欢。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陆嘉元疑心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重。
假话说得太斩钉截铁，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
以前的段璟成熟有魅力，现在的段璟成熟中又多了两分鲜活，更加让他移不开眼。
但这话他是绝对不会和段璟说的。
打死都不。
他拍了下段璟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受打击，虽然我不喜欢，但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对吧？”
“不喜欢为什么还让我给你做模特？”
“……那只是一个艺术家对你身材的欣赏”，陆嘉元狡辩道；“你不要偷换概念。”
段璟轻笑道：“元元老师的语文讲堂又开课了是吗？”
陆嘉元摸了下耳朵，果不其然，又热了，他十分怀疑自己可能是暖宝宝转世，不然怎么碰到段璟就脸热、耳朵热，甚至全身都发热。
“元元老师的大名也是你能随便叫得？”陆嘉元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镜框，装模作样地斥责道，“没规矩。”
段璟：……
“一杯奶茶”，段璟指着街道对面的奶茶店，转头看向他，目光灼灼。
“能不能让我破了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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