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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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的小脑瓜垂的更低了，有害羞，有无奈，更多的是沮丧，毕竟他是真心道谢的。

顾不得聆听肖战的心意，王一博现在十分后悔三天一次的约定，因为只能看不能动的感觉，非常不好。

既是陪伴关系，堕天使与异瞳者自然是时时在一起的。自找到肖战那刻起，他就一直隐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他。

这些日子，他看这少年尽心照顾年迈外婆，用稚嫩双肩挑起家中大小事务却也没落下一门功课。

他人生的漂亮，心更美。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祈求外婆长寿安康，对待别人也是力所能及的助人为乐。

这样善良又美好的人人缘也必然是极好的。可他身边总围着一堆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这点让王一博不怎么满意，那一个个春心萌动的少女看起来眨扎眼得很。

好在肖战是个不开窍的，遇到递情书或者当面告白的，他都会谦和有礼的回绝别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每每又都让王一博心情很好。

这样善良又优秀的人类小孩明明是天父最钟爱的子民，他本应在神的祝福和保守中成长，却在小小年纪就历经生离死别，这些年在外婆的庇护下谈不上历尽坎坷，也总归尝过人间冷暖。

只能说几千年光阴的座前服侍，他依然看不懂神意。

其实许多神使如他一样，只不过绝大多数都选择像羔羊般温顺奉行，极少数如他一般不再拥有圣洁模样。黑色翅膀时刻令他警醒铭记，上帝的每步安排自有隐匿旨意。

他依旧默默看着他，渐渐觉得有答案日渐明朗。

想成为神的子民总要经过拣选，历尽千帆依旧初心不改才是通过试炼的标准答案。

就是这样一个抱在怀中没什么斤两，身子单薄到仿佛不堪一折的小人儿却从不怨怼命运，更从未埋怨他人，反而常常心怀感恩，积极向上又努力的活着，像朵向阳而生的太阳花。

那一刻起，救赎便成为原罪。

摘花的意图悄然萌生。

他开始期盼，期盼合适的现身契机快些来到，直到三天前的那晚，肖战的外婆突然中风晕倒，他终于如愿以偿。

“你，你先放我下来，我去关灯……”

这段时间里，肖战身心都有些肉眼可见的变化。

首先，精神上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外婆的身体，三日之约就像一颗定心丸，去了肖战最大一块心病，可以让他更安心的投入到学习中。

只是他现在好像没有办法对女孩子产生好感了，男孩子也是，准确的说是除了王一博以外的任何人。

这让未经情事先经人事的肖战很是迷茫。

比如说，最开始他对王一博的感情复杂却明朗，就是交换关系。渐渐的，这种复杂情绪越来越简单，就是见不到的时候也会想起他，看到他突然出现就觉得既害羞又雀跃，他反而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又比如说，虽然依旧不喜欢做爱这件事，可王一博对自己的身体沉迷的很，这身体原本的价值仅仅停留在为外婆换取健康。

如果是的话，王一博是他可以喜欢的对象吗？

揣着满脑子的疑问，心不在焉的收拾好书包往家走去，肖战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的几条“尾巴”。

直到拐进自家的老旧小区，猛然被人扯住书包带，肖战才回神，转身只见几个跟他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

这几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不善，肖战自小乖巧懂事，却也不是平白认人拿捏的性子，根植妈妈和外婆骨子里的韧性，他也有，“有什么事吗，同学？”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换个地方叙叙旧？”说话的人又高又壮，看起来像个为首的。

这人话里话外都是找茬的意思，可肖战依旧不卑不亢，“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你，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聊的。而且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几个人把他团团围住，断了他的路。

“你最好配合一下，也没几句话，就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对方这么多人，打是打不过来的，而且打伤了也瞒不住外婆，还会害她担心，跑也不行，邻里邻居的看到或者追到家里去惊扰了外婆也十分不妙。

百般衡量，叹了口气，肖战转身，被几人推攘着往一处鲜有人经过的小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