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把王一博的安全带取下，抬手抱着王一博，轻轻在他背上抚了两下。
小团子在他怀里抽泣着，秉着超级大酷盖的人设，咬着下唇不屈服，尽管心里真的很难受，小手抓着肖战的衣服，抓得皱巴巴的。
“一博最乖了，我的一博。”肖战心里堵着一团酸气。
王一博刚刚出现在一群不良少年中间的时候，肖战一瞬间的诧异被气愤盖过了，说实话，若没有忍住，可能当场就会发火。
他并不希望送王一博来到天向成是被带坏的，可现在心疼涌上心头，有一种打孩子下手重了，伤着了的心疼。
立马就舍不得了的感觉，肖战恨自己下不了狠心。
“呋…呜呜呜…呋~！唔，呜嗝儿…。”
肖战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好了，今晚想吃什么？”
王一博听话，不用多叮嘱多批评，肖战也不会再提刚刚的事，自觉就行。
“想吃…呋……，想吃，想吃爸爸做的饭菜。”王一博想了一会儿，想吃的东西太多了，数不过来，反正都是肖战的手艺，就是吃想肖战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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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一个半大的孩子似乎很轻松。
肖战是这么认为的。
或者是王一博好带，成绩好，人缘好，长得好看，兴趣广泛。
小时候软软糯糯像个小女孩的样子，青春期到的时候慢慢长开了，越来越有大男人的感觉，身高蹭蹭蹭的往上长。
唯一不足大概就是慢热。
因为兴趣爱好占了他三分之一的时间，也做不到跟班级上的人扯开多大的距离，不偏不倚占着年纪前三，一直没有跳过级。
在同城天向成主校读高中的时候，刚满十六，慢热的性格从小就有，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大男孩，也算吃得好吧，身高普遍比他们班男生高些，发育状况有些早熟。
肖战知道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王一博，但王一博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
直到那天晚上闲来没事想着去学校接王一博放晚自习。
高一的学业也紧，天向成的教人一向都比较好，肖战专门给他带了一点自己卷的寿司，慢慢散步去接他。
就在学校大门一旁，围了一小群人，穿着校服，嘻嘻哈哈起哄。
肖战也不喜欢看热闹，听他们谈话内容大概就是谁谁谁表白什么的。
这个年纪情窦初开，也不新奇。肖战看了眼手中的小食品口袋，想着王一博待会儿出来，不禁一笑。
再一抬眼，愕然对上那群人中心的大男孩。
是王一博。
王一博面前是一个女孩子，女孩长得还行，白白净净，笑容也甜美，就是有些紧张，身后还跟着几个好朋友吧，都在起哄。
仔细一看，女孩手里还有一封信，一朵小粉花，轻轻粘在信封上，装饰得挺好看。
肖战读书的时候也有追求者，一瞬间肖战怔了怔，正想说不打扰，在一旁等王一博一会儿，谁知道那小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了，转头就看见自己。
冷冽的一张脸顿时柔和了好多。
眼见着王一博对着那女孩说了句不怎么歉意的道歉，“不好意思。”
转身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朝肖战走过来，“嗯，爸。”
肖战提了提小食品口袋，“得空了来接你，第一次做，尝尝？”
“怎么那么决绝，”肖战递给他，悄悄瞟了一眼那开始散开的人群，“把人小姑娘都给气哭了。”
王一博一个眼神都没给那边，尝都没尝，就拍彩虹屁，“好吃。”
看着比自己高将近半个头的肖战，心里暗戳戳的发誓要比肖战长得更高，年龄是小了，学历又不小，他应该长得更高才是，才可以保护肖战。
“尝尝啦，嫌弃啊。”肖战也没管那边了，跟着王一博往回家的路走。
王一博背着书包，跟肖战肩并肩，咬了好大一口寿司，嘟嘟囔囔，“不嫌弃啊，真的好吃，一看就好吃，所以就先夸了。”
“爸爸做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
肖战在这六年里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唯一一次被父亲安排了相亲，也被王一博给搅黄了。
索性把王一博养大成人，再说婚姻的事。
反正现在才二十八，三十考虑这些也不算很迟。
“嗯。”肖战走着。
走着走着就有些晃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想王一博的以后，或许是想自己的以后。
“嗯…爸，想什么呢？”王一博说。
肖战歪了歪头，“啊？——没想什么。”
“真没想什么，就在想我们一博以后要娶一个什么媳妇，才配得上、才入得了你的眼。你啊，真挑。”像是在说刚刚王一博拒绝人的事。
王一博再塞了一口，说：“不娶，我不要结婚，再说了我还小，你想这些干什么。”
肖战挑眉，等红绿灯，入秋的夜晚有些过于凉爽，风哗啦啦的响，说：“我们一博那么招人喜欢，还是校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优先选择不好吗，我又不阻止你早恋，总不能像我一样拖很晚再谈吧。”
王一博突然沉默了，肖战看他，王一博说：“爸…，我是不是一直在耽搁你。”
肖战忽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连忙解释，“不是，没有，哪会，我拖得晚那是因为我对这些没心思，好好工作嘛。”
这个理由很牵强，王一博不是好糊弄的。
就上个星期，王一博要上学，睡得早，翻来覆去睡不着要起来喝水，肖战正在浴室洗澡，肖战的手机在客厅响起，王一博顺手就接了，听着那方喝醉酒的女声，哭着嚷着喊肖战宝贝。
小狮子的占有欲猛然就铺天盖地而来，怼了那边的女人，挂了电话。
肖战肯定这件事。
肖战也肯定瞒着自己谈了恋爱。
可他不能再拦着，这个时候他不该做肖战的绊脚石，他跟肖战相差十二岁，他可以在感情上玩，可肖战耽搁不起了。
或许六年前捡他就是个错误，自己还厚着脸皮要肖战带他回家，还哭着委屈着让肖战留下自己。
没有自己，肖战应该都有一个孩子了，还是亲生的。
“爸，那你以后一直找不到呢？”王一博问。
肖战愣了愣，失笑，“想这些干什么，又不是不可以一直一个人，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啊，别乱想了。”
他怕王一博乱想，怕王一博自行加罪于一身。
王一博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好像自青春期以来，王一博在他面前也容易瞒事，也会看起来忧愁，问他怎么了，他也不会说，只往自己更远的地方挪挪，然后笑着说没事，今天扒舞有点累。
“今天学校发生什么了？”肖战说。
王一博摇了摇头，“没有，平常怎么过今天怎么过。”
肖战叹着气一笑，“又打架了。”
王一博愣住了，肖战看他，像是早就知道了，“你当真以为什么都可以瞒啊，从你最开始在四年级有初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在学校该有些什么动作，猜也猜的出来。”
王一博抿了抿唇，“——今天没有。”
肖战看向他。
很奇妙的感觉，他的小崽子好像长大了，成熟了，稳重了，有自己的决定了。
肖战下意识把手伸出来，说：“过马路啦。”
王一博怔忡了一下，与肖战两两对视，肖战好像也非懂似懂感觉到有什么，正要笑笑收手的时候，王一博犹豫地牵住了他的袖口。
有些丹的眼睛难得慌乱地眨了眨，“走吧。”
肖战还是在把他当小孩，当做以前那个遇事会哭，怕黑怕鬼，奶声奶气跟着他屁股后面喊着爸爸的那个小孩。
“爸…，我一直这样称呼你，也是对你的婚姻的一种耽误吧。”王一博自认为埋藏得很深了，多的是担心肖战的人生。
肖战脸色多了几分严肃，很认真的告诉他，“王一博，你不是我的拖累，你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我对你的希望，懂吗？——别担心我了，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就很幸福，哪有跟自己孩子待在一起还闲无趣的吗。”
王一博紧了紧他的袖子，说：“可我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肖战说：“那当然啊，肯定不能一直跟我住啊，以后你有家庭，自然要搬出去。就算工作了，你也肯定会选择搬出去。”
王一博心里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能跟肖战一直生活在一起，是因为他怕自己真的对肖战起了他心，每一次做梦梦到肖战，留着汗，喘着气，在自己身下皱着漂亮的眉头，抓着自己手臂仰着颈脖，从嗓子眼里流露出的呻吟，半含着的哭腔和压抑，缠绵悱恻欲盖弥彰，种种迹象都在向王一博诉说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
这种觊觎之心，恶心又丑陋。
王一博自己都恶心自己，肖战养了他六年，算他半个父亲，哪怕只比自己大十二岁，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都嫌自己心底的罪恶。
可他控制不住，他不知道这种心思是多久开始的。
播种和萌芽，一直到花苞他才发现。
他后悔自己知道得太晚，没能及时阻止自己的心思。
“一博，怎么了。”肖战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王一博过一个马路恍然如梦，顿时连话都说不清了，“我、不、我没事，你明天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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