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秦暮时垂眸,打开了那份文件,文件上有几个字眼提到了“陆清阳”“陈少康”“投资”之类的。
他曲起手指扣了扣桌面,似乎在沉思。
半分钟后,秦暮时起身,拿着那份文件走向秦延川,然后将文件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秦延川有些疑惑,他接过文件打开。
文件里说,陈少康投资一个海外项目失败,投资方意图追偿,但陈少康的钱已经全部投了进去了,根本没有能力偿还债务,于是找上了陆清阳,想要诓骗他签下合同,但那份合同明显全是坑,根本收不回钱。
秦延川看到最后,甚至看到了楚邯的名字,陈少康投资的项目明显有楚邯的手笔,更甚者,或许就是楚邯挑唆的陈少康找了陆清阳当冤大头的。
“槽,陈家那个私生子是当我们秦家没人了吗?把主意打到了秦家人身上?”秦延川眉头一皱,直接把合同拍在桌面上,带起一道声响。
秦暮时并不意外秦延川的反应。
秦延川虽然看不惯陆清阳,但是秦家人都是护短的,秦家人自己欺负可以,但不会允许外人欺负秦家人,尤其是还涉及到了秦家的利益。
“楚邯到底想干什么啊,之前绑架陆清阳还不够么?这次他又想做什么?”
“不清楚。”秦暮时倒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他看了眼文件,然后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秦家人防着楚邯不是没有道理的,楚邯这个人的眼里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他的眼里只有好不好玩,以及喜不喜欢。
早些年还在楚家想要把楚邯送出国的时候,楚邯以各种名头诱骗了年纪尚小的陆清阳,想把人一起骗到国外去。
窗外黑色蔓延,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他想起了那天生日聚会,陆清阳从发给他的房间阳台爬回去的时候。
小少年满脸的委屈,却敢怒不敢言,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小少年和从前不一样了。要是放在从前,小少年会直接跟他吵起来,曾经的陆清阳字典里就没有示弱这个词语。
沉吟半响,他突然开口:
“延川,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这些天的陆清阳非常的不正常,起初秦暮时也觉得对方又想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是对方看向他的时候,和从前不一样,多了几分纯粹和狡黠,没有从前那种阴郁感了。
一个人真的有可能一夜之间,性子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吗?
秦延川知道自家大哥说的不是性格变化,大晚上,被他的一句话问的脊背发凉:“大哥,你别开这种玩笑啊,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又熬夜工作了?虽然陆清阳最近确实是奇怪了些,但是在他身上,他做什么都不奇怪。”
这话仿佛是在说绕口令一样。
秦暮时闻言捏了捏鼻梁,在心底自嘲了一声“魔怔”。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是我魔怔了。”秦暮时呼出一口气,眉间隐隐透露出一抹疲惫,“陈少康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解决。”
秦延川颔首,表示没有意义。虽然他不喜欢陆清阳,但陆清阳毕竟是秦家的人,陈少康这样做就是在踩他们秦家的脸面。
“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秦延川想了想,道:“这次可以待久一点,那边没有什么事情了,刚刚陆清阳来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秦暮时不欲多讲,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扶了扶镜框,又开始看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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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秦暮时做了一个梦。
梦很奇怪,他梦见了他不认识的人,周围的一切他都不认识,但一直出现的一个背影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熟悉。
亮堂的大厅里,小男孩静静的站在门口,手上抓着书包,秦暮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极其刺眼的一幕:
一个女人趴在地上,悄无声息,睁着眼看着他,不,是看着小男孩,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裙子,也染红了她的脸,依稀还是能看出来漂亮的轮廓。
哪怕秦暮时并不怕这些,但还是偏过了头,并且第一时间看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只是静静地站着,连头都没动,四周的喧喧嚷嚷好像都与他无关,四周的女仆们尖叫连连,四处乱走,却没有一个人想到了先把小孩子带走不让他看。
秦暮时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上前一步,想要捂住他的眼睛,然而手一升,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脑袋。
秦暮时微怔,低头看自己的手。
突然有只稚嫩的手,代替他捂住了小男孩的眼睛,声音温温柔柔:“别看,会做噩梦的,软软,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男孩抓住那双手的手腕,却没有挪开,开口道:“我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不要再叫我软软,不然揍你了。”
来人似乎是笑了笑,道:“好的好的,不叫你软软,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两人交谈的声音太空灵,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秦暮时听不真切,却总觉得很是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耳熟。
闹钟声突兀惊响,秦暮时眼前的场景突然变白,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那两个小孩的长相。
秦暮时从床上坐起,窗外的天色还是雾气蒙蒙的,他想起来梦见的画面,陌生又莫名透着一丝诡异的熟悉。
“果然是最近太疲惫了吗?”秦暮时低声叹息,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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