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最后一夜

第29章 最后一夜

两个人都有强烈的预感，今晚可能就是两人最后一次，住在一起了。

一博的外婆躺在医院，妈妈明天就要来，一博还是个中学生，没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力的，于情于理，明天就要跟妈妈团聚了。

命运真是太莫测了。

毫无预兆的和肖战相遇，毫无预兆地对肖战动了心，又毫无预兆地要分离，一丁点辩驳地机会都没有。

一博在心里这么想着，越想越不平，越想越气。

肖战这边，有为一博终于得见家人，由衷的高兴，本身，一博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外婆。如今见到了，就是好事一桩。

但，此刻莫名有点心烦意乱，太遗憾了。明明早晨两个人才一起写下了很多想做的事，装在盒子里，才做了一两件。明明这两天，两个人在一起玩，是那么开心。

心被一个人牵动，情不自禁想照顾他，他笑了，自己就跟着开心，做过过山车玩到爽，在游乐园里肆无忌惮地做一天任性小孩，在高台上看日落，看星星......这些，都是过去19年，肖战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几天下来，与其说是肖战在陪一博圆梦，不如说，一博也陪了肖战。满足了肖战内心深处，住着的那个小孩子，在少年时代，那么简单，却从未被满足过的渴望。

回到家，两个人均是闷闷地。按部就班地洗头洗澡，打理睡前事项。

一博先洗，早早地躺床上了。

肖战洗完回房间，只见一博侧卧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浏览肖战的速写本。他穿一件特别宽松的白色T恤，裤子是肖战的一条蓝色短睡裤，材质柔软，比一博的工装裤更适合穿着睡觉。

灯光亦柔和，这一刻，房间的氛围很是安宁。看着一博，肖战忽然有个年头，一博看着，已经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了，真的不像只有13岁。一瞬间，又飘过了另一个念头，要是一博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那该多好。

一博抬头见肖战进来，撑开一个大大的笑：“战哥，你把我画的真好看，送给我好吗？”

一张画而已，送了肖战再画几十张几百张都没问题。可是，跟这个人，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探身过去，身手敏捷地夺回了自己的速写本，把摊开的册子一合，抛给一博两个字：“不给。”

一博在猜测肖战的意思，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滚了滚，鼓起勇气了勇气，在床上跪着，背部挺直，身体直逼肖战，盯着肖战的眸心鼻尖，似笑非笑地问：“我的画像，你留着干什么？难不成天天看吗？”

肖战本就站在床边，这是，也不经意地王一博的方向弯下了要，两个人眼神对视，距离无限接近，在只剩几厘米的时候，肖战忽然眨了眨眼，身型飘逸地转去了旁边的桌子，去拿水喝：“嗯，我就是要留着，天、天、看。”

肖战后面几个字咬音很重，王一博被刚刚的眨眼炫了一脸，本身就不是真的想要，对这个答复，还算满意。一博反复回味着肖战的眨眼，心想，战哥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为什么忽然明白了魅惑，是什么意思。

关灯睡觉。

一博继续试探：“战哥，我这几天每天晚上睡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抱着你，靠着你睡，才没那么害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

肖战想了想，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感觉。自从几年前，有一次梦见了自己和男人相依相偎，春心萌动，事后内裤湿得一塌糊涂，心里一直对跟男的走进非常排斥。他很害怕，梦境会害怕梦境会成为现实。更害怕梦境里对男人的心旌摇曳，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不论那种，都是肖战不能承受之重。在家庭的严格教育下，家人早已替肖战布置好了未来的愿景，像世上绝大部分的男人一样，到了合适的年龄，遇见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行医救人，在和上一代类似的轨迹上过完自己的一生。

跟男人？不可能。肖战本能地这么想。

所以，第一次，发现一博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自己，，心里不是不烦躁的。但见自己被他抱了一晚，身体根本没有那个可怕的梦里的反应，很平常，很普通，便放下了心来。

后面的夜晚，也没什么不该有的反应。被一博抱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温柔了起来，有被人依赖的温馨感，仅此而已。便也不排斥一博的抱了，任由孩子来。

肖战侧转身，看着一博亮晶晶的眼睛，说：“不会。我知道你害怕一个人睡。如果抱着我，能让你安心，那你就抱吧！”

一博听了，感动极了。原本想试探得更露骨一些的话，吞了下去，语气轻柔地在肖战耳边说：“战哥”。

肖战：“嗯？”

一博：“明天陪我去买手机吧！”

肖战：“买手机？”

一博：“有手机，我就可以给你打电话，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肖战：“好，陪你去。”

一博：“战哥。”

肖战：“嗯？又怎么？”

一博：“以后我们不见面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肖战：“怎么会呢？会一直记住你。”

一博：“我也会一直记住你。”

肖战：“傻孩子，晚安，早点睡吧！”

一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