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尖战栗

　　25 心尖战栗

　　肖战暑假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觉得自由，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这才时常有激情去探索身边的世界。

　　整个大一，在学校里，肖战那种被迫读医学院的不甘一直没有散去，不仅上课兴致缺缺，其他时间也很少在校园各处闲闲逗留，没心情。外面那么多人当成风景区来朝圣的学校，在肖战看来，不过尔尔。

　　但，陪王一博逛，那就格外不一样。因为想带他多看一看，想给他多讲一讲，自然而然地看得比平时更仔细。王一博是个很好的听众，肖战说什么都认真听，但不是那种很被动的傻听，有时候会抛出一些问题，让肖战给他讲得跟清楚些。王一博的这种态度，肖战很受用。感觉自己是被依赖，被需要的。

　　肖战从小就聪明，夸她聪明的人不计其数。对他提要求的人也不计其数。但是真正如这般，在一件很细小的事情上，让肖战有被袭来，被需要的感觉的，以前从来没有，王一博是第一个。

　　走着走着，在肖战看来，那些风景都跟平日不同了，更生动一些，有了些趣味。

　　原计划把学校随便转一转，下午回去得了。肖战不由生出一些眷恋，不想走了。他猛地想到有个地方可以看到很美的夕阳的，傍晚时分，拉着一博就跑。

　　连具体要去哪里干啥都不问，一博跟着肖战就跑。

　　原来是到了体育场的看台。

　　体育场依着山而建，看台亦在山上，高处。一点一点沉下去的夕照，散发着金色的柔光，洒在高高的看台上。两个人肩并肩坐在高高台阶，对面是广阔的体育场，更远处，是更低处，是葱葱茏茏的树影。

　　两个人此刻心有默契，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尚有余热的夕照，渐渐光芒散去，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暗淡，在最后的一个瞬间，光线猝不胜防地全数消散，天空渐变成靛蓝夜空，这蓝的色调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浓郁，再一会儿成了一片漆黑。

　　两个人一起，静默地看完了一整场夕阳，彻底夜了。

　　暑假夜晚的学校体育场，没有开平时那般亮的灯，只有稀稀落落，间隔很远的一圈路灯。

　　王一博侧脸去看肖战。肖战仍在出神地看着远远高天。薄唇微微抿着，凛冽中带着一丝冷漠，下颌线清晰分明，与英气上扬的高眉骨遥相呼应，他的眼眸温润而清亮，眼角有颗隐隐的泪痣，仔细了看，有种很难演说的魅惑。

　　不看则已，看久了，王一博有些心潮涌动，微微侧身，几乎出自本能地贴到了肖战怀里，搂住肖战，深吸一口气，嗅到了肖战身上的气息，侧耳倾听肖战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肖战低头垂眸，原本垂在两侧台阶撑着的双手，微微上抬至虚空，问一博：“一博，你怎么了？”

　　一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趁着夜色，跟肖战哥哥距离更近一些，挨着肖战的时候，心尖有种轻微触电，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今天才解锁，却有种悄悄灵魂战栗的快乐。

　　一博贪恋这种快感，索性闭着眼，不说话，把肖战抱得更紧了些。

　　忽而有夜风起，柔柔的晚风，划过两人的脸颊，发梢，划过两人衣服的空隙，凉爽，舒服。或许是这晚风太温柔，肖战也松下了刚刚被一博抱时，陡然紧绷的神经，双手又垂下，手肘撑着高一级的台阶，支撑着一博的分量，纵容了一博这个孩子胡闹。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肖战才开了口：“一博”。

　　一博已经在肖战怀里赖够了，才声音哑哑地出声回应：“嗯？”

　　“你看，天上好多星星”，肖战一边说，一边指着天上的某处。

　　一博坐起身，顺着肖战手指的方向望去，震撼了，怎么这么多的星星，一闪一闪，像无数颗会说话的眼睛。

　　两个人都是在城市长大，虽然夏天就是更容易看到星星，但城市的灯光太亮，高楼大厦太多，很少能够看到这么多的星星。没有去郊外，没有到田野，今晚居然在没有开很多灯的校园，看到了传说中的夏夜满天繁星，两个人都震撼了。

　　这真像一场奇迹，不期而遇的奇迹。

　　而他与他的遇见，也是一场不期而遇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