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刚才的一幕。按了按了眉心，已经徘徊在烦躁的边缘。
“来了，来了，我来了。”关生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径直的坐在了肖战的身边，虽是嘴上说着我来了，眼神却丝毫没有分给肖战半分。
“乖，张嘴，哥哥喂。”关生丝毫不见客气，也没有顾得看肖战的脸色，就拿了桌子上的啤酒灌了一大口，然后压着年轻的小男孩歪倒在了卡座上，把嘴里的啤酒渡到对方的口中，让他咽下去。
肖战也不恼，喝了一口啤酒就把自己靠在了卡座上的靠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他瞎胡闹。
说起关生如何认识大名鼎鼎的肖战，还这么不避嫌的熟络，倒也是很有趣。
几年前那个时候的肖战还不是当家，只是纯粹的一个肖家二少爷，被人暗算受了伤，恰好关生在夜店混后在自己家后边的小巷子里遇到了被人暗算浑身是血的肖战，身为官二代的他哪里见过如斯景象，吓的差点没有翻了白眼。
可又有一句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当时的他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硬是把已经昏迷的肖战扛回了家里，看到肖战的容貌后，就是“见色起意”，觉得自己顺手救回来的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爱情，会有那种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老套狗血情节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肖战不但禁男连女色也禁，一直到后来关生又看着肖战如何从一个肖家二少一步步登上顶峰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
关生没有混到肖战的美色，却也混到了肖战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想想倒也不觉得亏，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并且这颗大树又这么好看呢。
随着近几年的深交，关生也不忌讳肖战在身边，就像现在一样，那个小男孩也只是刚咽下嘴对嘴渡过来啤酒，就被缠住了舌头，唇齿交缠。
他一贯如此，就算是在广庭大众下扒掉了人家的裤子，也可面不改色，可这小男孩一看就是刚出来不久的，没有那么的无底线，特别是还有旁人直勾勾看着的情况下，脸红的厉害，还一个劲的用手推搡着，嘴里呜咽着：“有人，有人在看...”
关生最爱这种纯情小男生，在那个被自己亲红的小嘴上又大大的啵了一口，捏了捏早已红透的小脸：“洗洗干净，房间等着我，去吧。”在人离开的时候，又很色情的拍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
一直到小男孩走远消失不见，关生才懒洋洋的瘫坐在卡座上，一副没有生骨头的模样：“哎呀，催什么催啊，你没有性生活，还不准我有吗，刚才差点就进去了。”
肖战一副冷淡模样，也没有兴趣知道别人的私生活有多么的混乱，只是说：“楚昊，认识吗？”
“嗯？楚昊？”关生听到肖战的话立刻来了精神，一脸八卦模样，脸上的兴奋之情藏都藏不住，能从肖战的嘴巴里问别人的事情，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市局里的那个楚昊？”圈子和圈子很重要，就像是现在，关生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和脸匹配上的人名。
“嗯。”
“哎呀，问他干什么？你这是开窍了？”关生啧了一下嘴巴：“我劝你啊别想了，楚昊那家伙出了名的难缠，父亲是前任的市长，虽是退位了，可影响力还是在，他又在市局里担任要职，并且啊...”关生拉长了音调，特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肖战的眼神在五彩的灯光下映的格外的出彩，让关生不由的一晃神。
“不是吧，你真的看上他了？”关生用了一种很夸张的表情：“并且啊，他结婚了，半年前，青梅竹马的小帅哥，漂亮又帅气，听说是从小爱到大的那种。”也不再卖关子，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摇了摇头，关生又用了夸张的语气：“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虽然他张的帅，可我也不差啊，并且人家都结婚了，不如考虑考虑我呗。”句句调侃，又带了不多不少的真话。
肖战看了他一眼，满脸的平淡，好像刚才那些话不是自己说出口，又没有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一个样子。
关生竖了耳朵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肖战在说些什么，一颗八卦的心又忍不住作祟起来：“行吧，行吧，我支持你横插一脚去抢人，这样的话那个小帅哥就归我了。”
关生想到了那次硬是被爸爸拉去参加楚昊婚宴时候的情况，楚昊他倒是见过，可结婚的对象倒是第一次见，也是这唯一的一次见面。
帅，王一博给关生的第一直观的印象。
也只是说了小帅哥归我了而已，关生就感觉身边的肖战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是被他瞪了一眼，冷飕飕的，连着身边的空气都被降低了度数一样。
尽管是这样，关生还是有点嘴欠的说了一句：“那个小帅哥叫王一博，那样貌，那皮肤，那身段，谁能忍得住，在床上还不知道被姓楚的干成什么个样子。”
Ping！清清脆脆的声音，肖战手里的啤酒瓶硬声而碎，鲜红的液体应声而下，滴在了暗黑的地板上。一直到后来，关生亲眼看到那个自己嘴里的小帅哥被肖战按在墙壁上亲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天那个酒瓶代替了自己。
双世 12
肖战的脸色很不好，神色不自觉的沉了下去，因为关生的那两句话，一句是“那个小帅哥归我”另外一句就是“被姓楚的干成什么样子。”
只是想想，想想关生口中那个可能存在的画面，肖战就觉得四肢发寒发冷又发颤，有种名为疼痛的东西在心中滋生，堵在心口，卡在喉间，贯穿了四肢百骸，还有那一抹心如刀绞的情绪在身体中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关生就算神经再大条，此刻也感觉出了事情不太对劲，只是，他原以为自己说了楚昊，殊不知，肖战在意的只是另外一个人而已。
屈指可数的好友不是白混的，如果换作是别人，估计早就瑟瑟发抖到不能自已，关生是谁，也只有他偏偏此刻敢对着肖战竖起了大拇指，还有点阴阳怪气的说：“可以，可以，真可以，徒手碎酒瓶子，如果您老不当老大，赶明儿个可以来个胸口碎大石卖艺。”
肖战没有理会关生的嘲弄，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暗影包扎自己的手掌，看着白色的纱布被染红，看着周围轰轰扰扰的一切，他的眼神开始自觉的不对焦。
他没有办法改变王一博已婚的事实，他没有办法阻止楚昊堂而皇之的和王一博并肩走在一起，他甚至连多待在王一博身边一分钟都没有恰当的理由，只能在这里想着，他和他，是不是像关生说的那样亲密的在一起。
无能为力是什么样的体验，大概就是肖战这个时候的样子。
肖战想举枪，他想杀了楚昊，也想杀了自己。
关生惦记着刚离开的漂亮小男孩，也不愿在肖战这里蹉跎时光，毕竟春宵一刻对于他来说比千金或者朋友都要重要。
有点尴尬的轻咳了下：“某人没有夜生活，还不准别人有吗？那个，人你也打听完了，要不，我先走？人家小男孩洗白白等着我呢！”说关生贫嘴，一点也不冤枉他，一句简单的话，硬生生让他说出了炫耀又嘚瑟的样子。
语闭，关生后知觉得自己的嘴巴是有点欠了，紧接着，关生就感觉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像自己，冷飕飕。
捏了抿嘴，关生也开始嫌弃自己的话有点多，这嘴巴碎碎念的，亏的身为老大的肖战能容忍了自己。不过又想想，身为老大，在北远市，左手翻云右手覆水的肖战，竟然可以专门大半夜的找自己来打听一个人，也着实很稀奇。
想到这里的关生，又忍不住多了嘴，发挥了不懂就要问的优良传统：“我说，啥时候的事情，你咋看上楚昊那款的？”
肖战沉默了一会，然后抬了头，那双顾盼流离的眼睛里一片绯红的血色。
“对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应该是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了吧。”喃喃自语，自问又自答，像是说给关生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话，关生没有听清楚。只是看肖战不自觉柔和下去的神情和脸色，在心中也生出了诧异和感叹，面前的人是谁啊，让人闻风丧胆的老大，也有如此惆怅的时候。又想想，感情的事，大抵都是情有所谅，有情可依，有句话不是说的好：情不知所起，早已一往情深。
关生突然想，肖战，这个男人，虽是好看，却不苟言笑，看着此刻的样子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却是心狠手辣的一个狠角色，特别是从来没有过感情的经历，会怎么去取悦或追求一个已经结婚的人。
期待。
关生在心中默默的给肖战点了赞，又给自己加了戏。
直到关生说了再见，迈着风骚的小步伐不见，肖战才反应过来，和他的见面，不但没有解决一点点的问题，又给自己添了堵。
凌晨一点。
徒步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脑海里自虐的回荡着关生的话，疼，痛，来势汹汹，在肖战的心中生了根发了牙。
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肖战也不例外。就像现在，他对他的思念，在此刻被无限的放了大。如不曾遇到、听到，也许还可以安然处之，可现在，明明才见过面，却又没有理由多说一句题外话，看着他回家，看着他比肩是另外的一个男人，肖战的身心开始细颤，那种午夜梦回才会有的大汗淋漓，那种刀劈剑刺的感觉来势汹汹。
畅快淋漓的痛感，非常熟悉的感觉。
肖战放松了自己，伸展了身体，一个人站在了那里，没有刻意的紧绷四肢，没有扼杀那份痛意，没有去克制这种熟络的感知在身体里游荡。
思之，念之，嫉之，妒之，情感被无限的放大，又在身体里的各个角落细细的舒展开来，肆意游荡蔓延。
他想看到他，他想和他说话。
肖战闭着眼睛想着流转千年蓝湛的样子，又想着今朝今昔王一博的眉目双眼，静静的等待翻江倒海波涛汹涌的情绪默默消弱，平淡又退去。
肖战上了车，轻抬了下颚示意开车，便闭着眼睛不在说话。暗影想问，又没有开口，只是把车子开得四方平稳。跟在肖战的身边这么久，暗影想，此刻他最想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还是那个地方。
这条路线是暗影刚刚熟悉的路线，如果不是王一博，暗影想，大概这辈子，应该没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
透过车窗，肖战看着那扇黑黝黝的窗户，没有一丝丝的光亮，扣着座椅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真皮的坐垫上留下了斑驳痕迹。
肖战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是合法的伴侣。
肖战又告诉自己：慢慢来，事情有个循序渐进，人有个先来后到，只要他以后的日日夜夜都属于自己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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