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取代了仓库里浓烈的烟尘与汽油味,冰冷而洁净。单人病房里,马嘉祺靠在床头,手臂上挂着点滴,处理过的擦伤在纱布下隐隐作痛。窗外天色已亮,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的线条,却照不进他心底的寒意。身体的疲惫远不及心头的沉重。“导演”被抓,火场逃生,看似惊心动魄的危机已经过去,但严浩翔那条关于“自动备份”和“未知云端地址”的信息,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在他的神经末梢。那些被窃取的、可能被扭曲的旋律,队友们被强行揭开的伤疤,以及那个匿名人……或者说“导演”……是否真的只是一个人?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丁程鑫走了进来。他脸上也带着伤,眼眶下有浓重的青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是深处多了一丝经历过风暴后的冷冽。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递给马嘉祺。“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马嘉祺接过水杯,指尖冰凉:“还好。”他顿了顿,抬眼看向丁程鑫,“浩翔那边……有消息吗?”丁程鑫摇了摇头,在他床边坐下:“还在破解。数据包加密等级很高,而且有自毁程序陷阱,他需要时间。”他看着马嘉祺依旧苍白的脸,放缓了语气,“别想太多,先养好身体。外面有王哥和公司在处理,警方也在深入调查‘导演’的背景和社会关系。”短暂的沉默后,病房门再次被敲响,刘耀文、张真源、宋亚轩和贺峻霖鱼贯而入。他们也都带着伤,宋亚轩的眼角还贴着创可贴,贺峻霖手腕上缠着绷带,但精神看起来比昨夜好了许多。“马哥!”宋亚轩一进来就扑到床边,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后寻求安慰的小兔子,“你吓死我们了!”刘耀文别扭地把一袋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闷声道:“喏,补充点维生素。”张真源则细心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贺峻霖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部分活力,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警方是如何英勇地冲进来,以及“导演”被押走时那副狼狈样子。看着围在床边的队友们,劫后余生的真实感才一点点涌上马嘉祺的心头。他们还在一起,一个都没少。这份沉甸甸的温暖,暂时驱散了些许阴霾。“丁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贺峻霖描述完,看向丁程鑫,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丁程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等浩翔的结果,配合公司和警方的调查。在这期间,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亚轩,真源,还有贺儿,”他看向那三个被揭露过往的队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我们TNT,看的是现在和未来。”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强大的安抚力量。宋亚轩用力点头,张真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贺峻霖也挺直了背脊。接下来的两天,是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状态下度过的。成员们在医院接受检查和休养,公司对外发布了遭遇极端分子袭击的声明,暂时压下了舆论。严浩翔那边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那个“未知云端地址”如同石沉大海。马嘉祺出院那天,天气晴好。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他们七人难得地聚在宿舍的客厅里,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马嘉祺的手机震动,是严浩翔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所有人瞬间坐直了身体,目光聚焦过来。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并点了公放。严浩翔略显疲惫但异常严肃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有发现了。”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我破解了部分数据包,里面除了我们已知的那些‘黑料’素材,还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加密文件夹。”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屏幕共享出一个文件夹界面,里面是几个音频文件和一份文档。“这些音频,是嘉祺你以‘Q’的身份创作的所有原始demo,包括那些未完成的。”严浩翔说道,“而这份文档……记录了‘导演’详细的行动计划,以及他对我们每个人性格、习惯、弱点的分析,其细致程度,远超普通调查。”众人背后泛起寒意。这确实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但是,”严浩翔话锋一转,眉头紧锁,“最关键的是,我在追踪那个‘未知云端地址’和分析‘导演’的通讯记录时,发现了一些……不协调的地方。”“什么意思?”丁程鑫追问。“有些指令的发出时间,与‘导演’当时已知的活动轨迹对不上。而且,那个云端地址的访问日志显示,在‘导演’被捕后,还有过一次极其短暂的、来自海外代理IP的登录记录,尝试下载核心数据,但因为我触发了警报和锁死程序,没有成功。”严浩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深深的疑虑:“我感觉……‘导演’可能不是最终的主谋。他更像是一个……被推到前台的执行者。他的背后,或许还有别人。”房间里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还有别人?!“导演”那样疯狂的策划者和执行者,竟然还可能只是棋子?!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如果“导演”背后真的还有人,那这个人隐藏得更深,手段可能更加难以想象!他/她是谁?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对TNT有如此深的执念?“另外,”严浩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沉重,“我在‘导演’的电脑碎片里,恢复了一段被多次覆盖的残存通话录音,经过降噪处理,里面有一个关键词……”他播放了一段极其模糊、夹杂着大量噪音的音频。隐约能听到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与“导演”使用的略有不同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地说:“……‘七宗罪’……的献祭……必须……完成……”七宗罪?!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马嘉祺的记忆!他猛地想起,在最早那张威胁纸条上,除了打印的字,在纸张最不起眼的边缘,似乎有一个用极淡墨水画下的、他当时并未在意的古怪符号——那形状,依稀像是罗马数字的……“I”(1)?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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