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错位的棋子

固定电话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疯狂回荡，像索命的咒符。五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看着那部发出声响的电话，无人敢动。丁程鑫和刘耀文失联前那混乱的声响和切断的通讯，像噩梦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最终，严浩翔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过去，猛地按下了免提键，声音因紧绷而显得异常冷硬：“说！”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经过处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合成音，但这一次，语调里似乎带着一丝……愉悦？【看来，有两颗不听话的棋子，闯入了不该进的地方。真是……勇气可嘉。】“你把他们怎么样了？！”马嘉祺冲到电话前，声音嘶哑地低吼。【放心，】电子音慢条斯理，【游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重要的棋子自然要留到最后。他们只是……需要暂时休息一下。比起他们，你们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如此清晰地掌握你们每一个人的过去，甚至能拍到那些……有趣的片段吗？】它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诱惑。内鬼！这个词再次浮现在每个人脑海，伴随着冰冷的恐惧。【给你们一个提示，】电子音继续说道，【想想看，谁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关键’时刻？谁的关心，或许并非那么纯粹？影子，往往就藏在光明的缝隙里。】话音落下，电话再次被挂断，只留下无尽的忙音和更加浓重的猜疑。影子藏在光明的缝隙里？恰到好处的关心？这些模糊的指向，像毒雾一样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几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游移，最终，隐隐约约地，落在了贺峻霖身上。贺峻霖是团队的“润滑剂”，总是活跃气氛，关心每一个人，也确实常常在大家情绪低落或遇到麻烦时第一个出现，给予安慰和帮助。这种原本被视为温暖的特性，在此刻匿名者刻意的引导下，却变得可疑起来。贺峻霖感受到那些目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摇头，声音带着委屈和惊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严浩翔厉声喝道，强行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当务之急是确定丁哥和耀文的情况，并且想办法找到那个仓库的确切位置和内部情况！”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即将燃起的猜忌之火。马嘉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王哥之前给了我们那个仓库的大致区域坐标，结合卫星地图和可能的建筑结构……我们需要更精确的位置和内部布局！”“我试试看能不能通过之前那个加密软件的残留信号反溯……”严浩翔也拿出自己的电脑，神情专注。张真源和宋亚轩虽然帮不上技术忙，但也紧张地围在旁边，提供任何可能想到的细节。贺峻霖被暂时孤立在一旁，咬着嘴唇，眼圈泛红，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大家忙碌。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都意味着丁程鑫和刘耀文多一分危险。突然，马嘉祺盯着屏幕上一张放大的、有些模糊的旧工业区规划图，手指停在某处：“你们看这个！这个仓库旁边，紧挨着一个已经停用的老式水塔！如果从水塔顶部……”他的话还没说完，严浩翔那边也传来一声低呼：“捕捉到一段非常微弱的、非正常的信号脉冲！源头发射位置……就在那个仓库区域内！信号特征……很像某种简易监控设备的反馈！”两条线索瞬间交汇！“水塔视野最好，如果能上去，就能看清仓库内部大概情况，甚至找到入口！”马嘉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谁去？怎么上去？”张真源提出现实问题，“那里肯定有对方的人看守。”一直沉默的贺峻霖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众人面前，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让我去。”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怀疑我，”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我不辩解。但正因为如此，让我去是最合适的。如果我是内鬼，我去了要么会暴露，要么会想办法传递假消息。如果我不是……”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我证明自己的唯一机会。而且，我个子小，动作轻，不容易被发现。我以前……为了拍日出，偷偷爬过老家类似的水塔，有经验。”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马嘉祺和严浩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和权衡。“太危险了。”宋亚轩小声说，带着担忧。“没有时间了！”贺峻霖急切道，“每多一秒钟，丁哥和耀文就多一分危险！相信我一次，求你们了！”最终，马嘉祺咬了咬牙，看向严浩翔。严浩翔微微颔首。“好，”马嘉祺沉声道，“贺儿，你去。但记住，你的任务只是观察，确定仓库内部大致情况和人员分布，找到可能的入口，绝对不要靠近，不要试图进去！有任何情况，立刻撤退，联系我们！”计划迅速制定。贺峻霖换上最深的衣服，带上微型望远镜和具有实时传输功能的隐蔽摄像头，在夜色的掩护下，由公司安排的可信车辆秘密送往工业区附近。剩下的四人在酒店房间里，紧盯着电脑屏幕，那是贺峻霖身上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画面晃动得很厉害，伴随着贺峻霖压抑的喘息声。他如同夜行的狸猫，借助废弃厂区的杂物和阴影，灵巧而迅速地靠近那个高大的、锈迹斑斑的水塔。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水塔年久失修，守卫似乎主要集中在仓库周边，对水塔疏于防范。贺峻霖凭借记忆中的经验和灵活的身手，艰难但成功地攀上了水塔顶部。他趴在水塔边缘，调整呼吸，将望远镜和摄像头对准了下方的仓库。仓库有几个窗户透着微弱的光，大门紧闭。“我看到里面了……有一些人影在走动，看不清楚……仓库中间好像堆了很多箱子……等等！”贺峻霖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仓库侧面……靠近东墙的位置，有一个小的通风管道入口，外面的防护网……好像是松动的！”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道缝，一道手电光柱扫了出来，似乎在巡查周边。光柱无意间扫过水塔方向！贺峻霖立刻压低身体，屏住呼吸。手电光停留了几秒，缓缓移开。就在众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贺峻霖的摄像头画面，突然捕捉到了仓库门口那个持着手电筒的人，在转身回去时，侧脸在光线下一闪而过！虽然模糊，但那张脸——马嘉祺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要脱口喊出那个名字！那赫然是公司内部一位他们颇为熟悉、平时负责他们部分外联事务的年轻男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