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相思意

书名:战山为王:君心我心
作者:欢欢吃糖

“让我看看。”

肖战像是全然没听到一般,想把缩在角落里的人拉出来,却舍不得用力,只能束手无策的维持着伸出的手。

“乖,让我看看,还痛不痛?”

王一博只是缩着身子蜷在角落里,不肯抬头看他,可是即使是没仔细的看过,肖战刚才也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不少,那张漂亮的脸被狠狠的划出一道伤口,狰狞到不容忽视。

“怎么那么傻呢,算我求你的,你让我看看,好去请大夫来,你信我,我定会找人治好你。不怕了。”

话说的信誓旦旦,肖战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这样的伤疤本来就难愈合,何况还是在那么娇嫩的脸上,只是他如今心疼的怪不得让自己替人受罪,又哪里敢说什么没把握的话。

“当真吗?”

“当真。”

即使是心里没底,肖战的心思却全都扑在那人的委屈上,言之凿凿的坚决态度终于让王一博转过头。

肖战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那道狰狞的伤疤像是同时落在了他的心上,鲜血未干的伤疤还未愈合,原本就白皙的小脸如今瞧着被映的惨白,像是最好的一块玉石猝不及防的被砍出裂痕,丑陋的伤口盘亘在那张原本出尘绝艳的脸上,更是不容忽视。

“很丑,对不对?”

看见肖战的神色,王一博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的问了一句。

“没关系…没关系,一博不怕,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也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你别害怕…”

肖战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都被王一博那副自暴自弃一般的神情弄得发颤,手足无措的想要接近,却被人避开。

“殿下,你别再骗我了,这样根本就好不了的,肯定会留疤的。”

虽然到如今,他都不敢去看铜镜里自己的样子,可也想得出个大概来,绝望之举,自然是拼尽全力,那伤口许是深可见骨,才能让二皇子在那几日对他避而远之,可惜形势所逼,如果他做的不够震撼,就没办法保住自己。

“留疤也没什么,你怎样我都喜欢,放心,你只管好好养伤,其他的事——”

“殿下当真要跟我这样的丑八怪过一辈子吗,你如今心疼我,我心里知道,可是谁会愿意成日对着这样一张脸,殿下,那两日我便想的很清楚了,我这个性子,敏感又小气,留在您身边,靠着那点怜惜过下半辈子,也是不会高兴起来的,如今只有和离,才是对你我最好的选择。”

表面上看,王一博似乎已经从自己破相的事实里走了出来,虽然那语气冷漠坚决,眼里却止不住的泛起水光。

“你明知道我不会与你和离的,别说这样的话,你是我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不管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何况这伤也不是治不好了,你别多想,对身子不好。”

肖战急得握住人的手,却感受到一阵力道轻轻的抽出。

“可我如今像怪物一样。”

王一博静默的垂下眼帘,遭遇变故的那几日,他无论怎样都哭不出来,只觉得日后的生活都会是死一般的寂静绝望,可是就因为肖战在他身边,他却忍不住的委屈。

“不许这样说自己,都是因为我,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没料到他会这样毫无动机,只为了报复就把你抓走,都是我的不对,我的不好,把一博吓坏了是不是,可你不能再与我说和离二字了,我当真听不得,你如今这样消沉遭罪,我已经生不如死了,你再说这样的话,是想要我的命吗。”

肖战却比他还要激动,哽咽着想去触碰那道伤疤,却又因为那伤口还未愈合,不敢触碰,悻悻的收回手,落在人的肩头。

“你明知我不是那种人,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我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嫌弃你,一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我用身家性命与你起誓,只求你信我好不好。”

“我知道。”

一直封闭着自己的人不知道被那句话触碰到心事,积压的辛酸和委屈忍不住倾泻而下。

“乖,别哭,别流到伤口里。”

肖战手忙脚乱的给人擦着眼里,又怕碰到伤口,一来二去,把自己弄得也红了眼睛。

“为什么啊,殿下,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辈子从没做过坏事,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因为我是坤泽,我不受宠,所以从小就受够了排挤,这些我都无所谓,直到遇到你,我才真的高兴起来,我只想好好的爱你陪着你,可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我如今要遭受这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怀里人绝望而无助的呢喃,像是一把寒芒过甚的尖刀,搅的肖战透不过气。

“一博没错,一博很好,真的很好,是他们的错。”

强忍着心疼,肖战温柔而坚定的一次次抱着人小声哄着。

“一博最好了,没有人会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心悦你,永远都会陪着你的,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半步好不好,别怕。”

肖战忍不住无声的叹气,他那样爱着的心上人,凭什么要遭受这些,他倾尽全力,才让那从前苦惯了的人能安心的接受他的爱意,可是王一博性子那么孤傲清冷,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如今变成这幅模样。

从看见人脸的那一刻,有些事实便已不言而喻,肖战只恨他千算万算,算不到他那弟弟那般狭隘无脑,竟然如此莽撞行事,就算是有颗九曲玲珑心,也未曾预判到。

怀里的人轻轻的啜泣着,微微发颤的肩膀让肖战忍不住的心疼。

“我派他们广贴告示去寻神医了,太医院我也全请到了府里,民间的游医也有许多揭榜的,你信我,信我能治好你,好不好。”

肖战几乎是哀求着怀里的人别再那般难过,眼里的悲凉和心疼让王一博不敢抬头去看。

“好。”

嘴上说着好,只是回了府的人却还是成日恹恹的,见到肖战便下意识的背过身,仿佛自己有多么见不得人。

几乎日日都有大夫被肖战送来,再摇着头走掉,本就不是什么危急性命之事,只是容貌受损,应对之策少之又少,直到王一博脸上那道伤口几乎愈合,却还是未曾留下一位大夫。

“一博,来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自从遇上这场变故,肖战几乎是辞去了所有的公务,成日想着人郁郁寡欢的人高兴些,虽然王一博不说,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如今不坚持着让人感受到自己的爱意,那才是真正的不妙。

榻上侧躺着的人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几乎埋进那软枕不透风。

“今日是七夕,外面的月亮不太圆,也不太大,瞧着一般,可是如果你肯陪我,我能看上一晚上。”

肖战冲着不肯理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还盛出一碗甜酿圆子。

“你从前最喜欢吃这个,甜酿圆子,我特意让他们做好的,起来吃一点好不好?乖,你还没收我的字条呢。”

嘴上说的欢快,肖战心里却比王一博还要煎熬,只是他只能一直假装无事发生一般,才能让人的心思放淡些。

“你别这样…理理我吧,算我求求你,你这样成日不说话,躺在床上又不出去,闷也要闷坏了,其实…其实这都没什么,你不必这般在意,若你实在过不去这个坎,那我一起划了脸陪你算了!”

这一颗心被反反复复的煎熬了十几日,任谁都受不住,肖战是当真拔出了匕首,还未等行动便被突然起身的人制住。

“别…别这样……”

王一博终于投降般坐起来,肖战对他好,他自然是深知,只不过是自己心里接受不了无法医治的事实,如果今日再不与肖战说话,怕是肖战真的要划破自己的脸。

“一个丑八怪还不够吗,你还非要搭上自己。”

“你哪里丑了?你信我,真的不怎么明显,如果我有朝一日毁了容,你会嫌弃我吗,若是你不会,那么我自然也不会。”

王一博默默的端起那碗甜酿圆子,侧过头小声开口,“殿下,你出去吧,我困了。”

成日的不出屋,怎么可能困呢,肖战心里忍不住的发酸,却还是讨价还价一般问了一句。

“我出去你便把这碗甜点喝了好不好?里面不是寻常的糯米,不伤胃的,我特意盯着他们磨得细细的,你一定要吃些东西。”

“好。”

肖战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几眼,终究是推门走了出去,他怕把王一博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只能乖乖的听话。

人前脚刚走,王一博便踮着脚下了床,拾起肖战走时放在书案上的信封,那本是他们七夕之日要耳鬓厮磨时交换的字条,如今却已经成了幻想中的泡影。

肖战与他写的字条,连起竟是同一句话。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俗套……”

瞧着那张被人好好珍藏起的字条,他竟险些落下泪来。

“公子!!!!!!!”

一袭绿色的身影猝不及防的撞开了门,王一博瞧着也躲不掉了,索性攥住那字条背过身去。

“何事?”

翠翠鲜少这样冒失,只是经过之前那件事,她似乎把罪过都怪在了她那日的玩心上,连带着把太子府里的侍卫上上下下打了一遍,竟没有一个打过她的。

“公子!你这伤能医了,有人接了皇城脚下的那道榜,说是敢用命担保,如今,如今殿下正与他在前堂商议,他们说来的叫这位可厉害了,您肯定马上就能好了。”

“知道了。”

近日已经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他早已见怪不怪,心里却还是腾升起一丝希冀。

那位来的神医才二十余岁,瞧着与自己一般大,肖战不大相信的简述了一番王一博的情况,就看见那神医忙不迭的点头。

“可以的,只要是外伤留下了疤痕,三个月都可以愈合。”

“当真?”

肖战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不可置信的起身,“若您能治好我家夫人,必以那皇榜上十倍酬金谢之。”

“这么多啊…不不不,我不用那么多钱,药留着也是没用,自然是要给需要的人。”

那张神医十分憨厚的摆着手,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让肖战忍不住有些怀疑。

“那您要不要先去看看?”

“啊,去,要去。”

张小凡抱着自己的药箱,抱住的一瞬间又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这是他家夫人临走时给他的新药箱,要是阿允知道他马上要挣那么多钱回家,肯定会很高兴的。

跟着肖战走进房间,张小凡忍不住的去瞟榻上的那人,那人似乎是不大愿意见人,听到他们进来也只是埋着头。

“我把个脉,很快的。”

为了方便把脉,张小凡把自己的药箱塞到了肖战怀里,全然没顾及这太子殿下身份的尊贵,又想到这是他家阿允买给他的,不能被别的乾元抱,自己又抱了回去,把肖战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感受着手下的脉搏,张小凡原本志得意满的神色渐渐的黯淡下去,抱住自己的药箱,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病患,朝肖战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王一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落差,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蜷起身子,一言不发的闭了眼睛。

“怎么了?您不是说肯定治得好吗?!”

肖战不能接受希望落空的现实,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一句话。

“原本是治得好的,抹上几个月流华霜便好了,可是…可是这流华霜里有一味玉流珠,用了会小产的,殿下的夫人如今已经有孕了,虽然说月份还小,可我不会把错脉,三个月以后这疤便治不好了……”

“有孕?”

张小凡没理会面前不可置信的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对啊,有孕便难办了,若是直接用流华霜会伤身子,只能用温和的打胎药打下去,再用药消除伤疤,您的夫人身子太弱,心绪又总是大起大落,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还不一定,就算是生下来,也是元气大伤,会损上不少寿数,但是坤泽的男子,一生估计能怀上一个已经很幸运了,加上您夫人身体不好,那可能此生也只有这一个,还是得你自己权衡……”

如果是谢允在张小凡身边,肯定会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张小凡的脑袋,骂他不会说话,这些话是能毫不掩饰的在太子面前说的吗,可肖战如今还在震惊于王一博有孕的事实,对是否要用流华霜难以抉择。

王一博的性格已经那样拧巴了,若是治不好这毁容,怕是要郁郁寡欢上几年都未必走的出来,又总是躲着他,委屈的不成样子,王一博身子不好,有孕还要遭上那样的罪,说是折寿数,谁知道折多少,要是不小心把那本来就羸弱的小身子骨……

“给我开一碗打胎药,要最不伤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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