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幽幽的出声,把肖战吓了一跳。
“天意如此倾向殿下,看来阳州城之事明日便可解决。”
睡眼惺忪的人在看清窗外那连绵倾斜的雨点后,若有所思的感慨,肖战却不甚在意这所谓的天意,有了汛期推波助澜固然是好,没有也不耽误他的计划,只是……
“我怎么记得方才谁说汛期提前便与我结契的?”
王一博那张白皙的小脸忽然可疑的发红,不自然的看向远处波涛汹涌的阳州河,因为距离太远,瞧着那河居然与天边连成一线。
“殿下,天意眷顾,这时辰也早,外面下着雨不好出去,不如我们小酌几杯。”
他不大擅长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术,借口找的也生硬,肖战还是假装听不出来他话里的窘迫,真的下楼端上两壶酒来。
“杏花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里的酒大多酒性温和清甜,不算烈。”
毕竟是青楼,哪里来的烈酒,多的是暖情旖旎的花酒,肖战算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名字不那么直白的端上来。
他还没等给人斟酒,就看见王一博自顾自的斟上一杯,一气呵成的端起喝下,动作之快,让肖战咋舌。
“你渴了也不能这样喝酒,你身子虚,寒气又重,喝酒暖暖是好,但这样喝太急了——”
一向沉稳的人却没理会肖战的劝告,还调转酒壶给肖战斟上满满的一杯。
“殿下也喝。”
肖战无奈的瞧着几乎和杯面持平的杏花酿,不是他不给人这个面子,只是他这一杯下了肚,说不准干出什么荒唐事呢。
“我酒力奇差,明日还有正事,你今儿便饶了我吧。”
“奇差?”
眼角已经飞上了些许醉意,肖战几乎被人那好奇又带着媚意的眼神勾了魂去。
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殿下的酒量有多差?”
玉色的酒盏被王一博在指间把玩,盈盈泛出光润,如出一辙的温润莹洁,说不清谁更像玉器。
“奇差无比,一杯便醉。”
何况美色当前,寻常人怕是不喝都会醉。
“可一个人喝酒好生无趣。”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垂下去,王一博像是真的因为没人能陪他喝酒而赌气,肖战看在眼里,哪还能干坐着,“那你等等我,我下楼取些别的陪你喝。”
“不必。”
平时乖巧得像只笼中豢养的小白鸟的人今日却转了性子,把肖战面前的那杯酒端起,一饮而尽。
“那便我代殿下喝。”
肖战看着忽然格外有豪情的王一博,一时间竟也猜不透人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的在旁边看着。
“你少喝点……”
“无碍,我已经手刃了潘钺,也过够了此次平反的瘾,明日我便不参与了,只在这里等着殿下凯旋而归便好,多喝些也没什么。”
“那也喝慢些,这酒后劲大,初尝绵柔香醇,后劲——”
肖战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应验了一半,几盏下肚的人醉眼迷蒙的瞧着他,像是已经醉了。
“我就说你别喝的这样急,今日这是怎么了,阳州河不安分,你也跟着不安分。”
醉醺醺的王一博哪还听得进去肖战的打趣,自知委屈一般低了头,还伸手抓住了肖战的衣襟不说话。
我见犹怜的姿态和因为醉酒而愈发清甜的木樨香让肖战有些把持不住,“你醉了,乖,我送你回去睡觉。”
“不要,我今天已经睡了好久。”
感受到衣襟轻轻的被人拉扯的力道,肖战险些在这场温香软玉的酷刑里失态。
“别闹。”
“殿下,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的,我要谢谢你。”
“你对我不必这么客气。”
肖战几乎是准备发了力扛着人走,忽然黏人的王一博却还是没从他身上下来。
“我母妃教过我,不能白白接受别人的好不回报,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不若…殿下和我结契吧。”
扛着人走的肖战在听见这一句以后顿住了。
不生气
不能和醉鬼理论。
强忍着火气把人放回到床榻之上,肖战抽身的瞬间,又被人猝不及防的揽住了腰。
“殿下如今又不想和我结契了吗?”
那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委屈,肖战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轻轻的给王一博捋一捋额前的碎发,“想,但我更想你是心意相通才要与我结契,而不是因为所谓的天意和什么报答,这样对我们都不公平。”
抱着肖战的人眯起眼睛想了半天,像是也没想明白,只是一味地缠着人不肯松手。
“殿下猜猜我方才为何要饮酒?”
“为何?”
小猫似得轻轻的抓着肖战不放,醉酒的人一本正经的睁圆了眼睛,瞧着竟也有几分娇憨之意。
“自然因为清醒着的时候…说不出口,可我现下还是清醒。”
肖战的心在触及怀里人视线之时狠狠的跳了两下。
“殿下,其实我一直不知晓您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心悦你应该是什么感受,可是我很想靠近殿下,即使…即使是你以后可能不会一直喜欢我,但我现在也好想和你在一起,这算心悦你吗?”
怀里人的红了眼圈,好生的惹人怜惜,肖战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吻上去。
“不哭,怎么不早说?”
肖战被人的模样勾起了无限柔情,轻柔的注视着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
“殿下可以喜欢很多人,可我此生只能心悦一个人,说了便没有退路了,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算不算,我…我如今想给殿下我能给的一切,并非只是因为报答——”
这般小心翼翼的情意,对王一博来说自然弥足珍贵,他从小便过得艰苦,也没得到过什么偏心和爱护,这样的人最是难敞开心扉,不光是爱人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连被爱都会惴惴不安。
而肖战又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这般惹人心疼的情意,足以让他动容而怜惜。
毫不犹豫的吻上怀里人粉嫩的唇瓣,肖战恨不得狠狠的在那双形状姣好的唇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可又怕王一博会觉得疼,才堪堪收了力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你爱得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却又怕他不愿意,连他皱皱眉头都要心疼,好生为难。
感受到伸到自己衣服里的温度,王一博晕乎乎的推了下身上的肖战,后者还以为他反悔了,解衣服的动作顿到一半便停了。
“怎么了?”
“殿下是要与我结契了吗……”
这还用问吗,衣服都脱一半了啊。
肖战哭笑不得的把那剩下的扣子解开,“成全夫人不好吗?”
轻薄的衣衫下是白玉一样白皙的身子,肖战原本想好的话也再说不下去,大概是平时总是不见天光的缘故,王一博身上白的不像话,像是一大块浑然天成又细腻的羊脂玉雕成的玉像。
“别…别看。”
被肖战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连醉意都不能抵住他害羞的天性。
“世上若真的有仙人,就应当是夫人这样。”
……
……
释放过后的思绪格外混沌,王一博泪眼婆娑的望向身上的肖战,被人吻了几下嘴角才平静下来。
“你好香。”
王一博依稀记得,在他们洞房之夜,肖战也是这样与他说的,后来…后来那天到底也是没成事。
一个个细密的吻落在颈窝,王一博强忍着身体里异样的悸动,偏过头去不再看自己身上的人如何作为。
王一博的脸几乎红到滴血。
“乖,不害怕,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肖战虔诚的对着身下的人起誓,格外澄澈明亮的目光让王一博出神。
“这辈子只喜欢你,心悦你,宠你,呵护你,再也不让你像从前一样受委屈,好不好?”
“好。 ”
........
“殿下自便吧,不用管我。”
肖战险些被气笑了,哭笑不得的掐住身下人的鼻尖。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几时不管你的感受了?说这样的话,你自己说是不是该罚。”
“你都要与我结契了,还要罚我……”
肖战抱着人的腰轻轻挪了挪,“还疼不疼?”
王一博最怕的就是这样亲昵温柔的语气,回答肖战的话简直比让他直视他们两个在做什么更难以启齿。
“还好。”
还好。
那就是可以继续了呗。
原本是如山巅之处临寒开放的雪莲,脆弱而美丽,凛凛不可攀折,如今却乖顺的在自己身下承欢哀求,这般反差,任谁都经不住。
太子殿下为了哄人说了句下不为例,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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