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之栎拿着剪刀的手在宋琴控制下左右摇摆,差一点就能剪短枝叶时又被扯回去,只能暂时放弃,转身劝解。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慎先生呢,他只是过来帮忙的,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我爸就算了,连你也向着别人!”宋琴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胡乱抹着挤不出一滴来的眼泪,全然没有了富家小姐的矜贵形象。
“我就是个多余的,我没脸活着了!”
裙摆在地上来回摩擦也没能换回谁的一丝怜悯,倒是让地砖更加锃光瓦亮,可以照镜子了。
这样宋琴不用依靠别人就能在原地欣赏自己的美貌。
宋琴手脚乱飞,原之栎想拉她起身却无从下手,只能在不远处试图让她消停一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快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偏心!”
无理取闹的声音吸引街边路人围来观看,在门外津津有味地讨论起这个让人觉得新奇的姑娘。
“这是闹着要赔偿?”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电视剧里的豪门怨妇。”“穿成这样不冷吗?”
“不得不说这套很有韵味。”
虽然关不关门都能见到内部的情况,但许慎还是将花店的透明玻璃门关起来,至少能隔绝一些言论传到耳朵里。
许慎走到宋琴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她。“这位小姐,您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地上的人呆愣在原地,哭闹声也戛然而止。
“现在您是不是可以站起来了?”许慎温热的手心静静等待她将手搭上去。
“对对对!我起来,起来。”宋琴反复抚平礼服上一层一层的褶皱,动作僵硬。
站起的那一瞬,她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到窗台前,险些磕到因为惊呼露出的牙齿。
“噗。”原之栎躲到许慎身后,捂住难以压制的嘴角,嘴里炒了一盘菜才安分下来。“不好意思。”
宋琴轻咳一声,杵在那里开始整理花盆,举起同一个挪来挪去。
原之栎上前轻轻捧起那盆快要被玩死的花,仔细检查没有损坏后才松了口气,恢复笑容提醒她办正事。“你今天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逛店的吧?”
“哦对,这个这个,送给你的。”宋琴绕过许慎将那束刚刚做好的玫瑰递给原之栎,脸上闪过一丝害羞。
“原来是你的订单啊。”原之栎下意识接过花束搂在怀里。
自己制作的订单送给自己,原之栎还是头一回遇到。
不过想来收入礼物两不误,一箭双雕,便欣然接受。
但一旁的许慎可不这么认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在承受着漫长不衰的痛苦。
原之栎从花束间探出头,察觉到许慎的异常,以为是他易感期又开始不舒服,不免紧张起来。“慎先生不舒服吗?”
许慎咽下口中溢出的苦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你们继续吧,可以不用管我。”
“是啊别管他了,哥哥快过来。”宋琴在原之栎背后推搡着,示意他走到空旷的地方,笑得更欢:“猜猜我为什么备注多要一枝?”
“为什么。”原之栎面无表情问道,语气很是平淡。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宋琴的想法,再加上宋琴今天的态度,原之栎更加烦躁,只是碍于礼貌问题,这才顺着她的心意。
“因为这样我就能知道你的花什么枯萎,然后开始准备下一束,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浪漫?”宋琴说着便捏起赠品花,若有若无地扫过原之栎的脸庞,但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兰花指变成鸡爪,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原之栎一顿,内心挣扎一番才抿起嘴微微点头,眼神却不断飘向许慎的方向。
奈何许慎哪里知道这一记眼神的用意,蒙圈的同时挪动身子退出了门外。
背影渐远,原之栎瞳孔地震。
某人得逞,望着门外作出“再见”的手势,在原之栎回头时又恢复到娇弱的状态。
宋琴站到花店中心单膝跪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色丝绒戒指盒,缓缓打开。“原哥哥,我们结婚吧。”
戒指盒里躺着一枚镶嵌蓝宝石的钻戒,发出耀眼的光泽,印在原之栎惊讶的眼眸中。
他被这枚礼物吸引,脑海里显现出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画面,让人兴奋,让人心跳加速。
只是无名指的主人,并不是他自己。
好适合慎先生,他心里想着。
原之栎始终没有做出下一个动作,宋琴开始着急,不等他说什么就取下戒指套在了原之栎的中指上。
“不行,不可以!”原之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取下戒指扔到了宋琴脸上。
……
戒指打到宋琴眼睛,原之栎声音立马弱下来,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我们不合适。”
宋琴从地上捡起戒指随意放回盒子,拍了拍肩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行,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
一句话在她嘴里翻了又翻才说出口,像是气笑了却又无可奈何。
等送走宋琴,原之栎打算打电话找许慎过来,没想到扭头便看到躲在墙边的他,欣喜之余也不忘跟他打招呼。“慎先生?我还以为你走远了。”
“你们聊完了?”许慎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说过要守着你,不能走远。”
原之栎会心一笑,拉着他进去。“宋琴已经走了,现在就我们两个。”
许慎依旧在小木椅上坐下看着原之栎忙碌的身影,嘴巴无声开合愣是没有蹦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宋琴一直那样,你不用管她。”原之栎怕许慎尴尬率先开口,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也看不起。”“嗯,好。”许慎应着,从这简单两个字里就可以听得出来他有些失落。
那枝原本作为订单赠品的玫瑰被原之栎无意间碰到许慎脚边。
许慎盯了很久才有些不情愿般拿起放在原之栎身边,用很小却清晰的声音问着他:“那位小姐为什么没有带回去?”
“因为她不需要了。”
原之栎非常清楚,即使宋琴带回了家也无济于事,他身为花艺师,怎么会任由鲜花快速枯萎,再按照宋琴的大小姐做派,这种浪漫百分百不会成功。
“那……求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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