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溜。王一博和肖战的“试用期男友”关系，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稳定状态。
不见面的时候，微信成了他们最主要的联络站。
内容依旧算不上热络，但那股子生疏和刻意的试探，确实在一点点褪去。
比如这天下午，肖战正被一个难缠的客户方案搞得头大，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王一博发来的一张照片。一只骨节分明、沾着点黑色机油的手，正握着一个看起来结构复杂的金属零件，背景是熟悉的俱乐部维修间。
没配文字。
肖战看着那张充满直男气息的照片，烦躁的心情莫名疏散了一些。
他都能想象出王一博皱着眉，一脸专注地摆弄那些零件的样子。
他笑了笑，回复：“王老师这是又化身机修工了？”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回：“嗯，换个零件。”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你那边怎么样？”
很平常的一句问候，肖战却感觉心里微微一动。
他靠在椅背上，打字：“不太好，客户是个事儿精，方案改了八百遍还不满意。[头秃]”
他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寻求安慰的意味。
这次王一博回得很快：“烦就别做了。”
典型的王一博式回答，简单，直接，带着点不通世故的酷劲儿。
肖战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
要是工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但他还是回复：“那不行，要恰饭的嘛。[叹气]”
“晚上请你吃饭。”王一博突然发来这么一句。
肖战愣了一下。这算是……约会邀请？
还没等他回复，王一博又补充道：“散散心。”
理由很充分，也很“王一博”。
肖战嘴角弯了弯，回复：“好啊。不过可能要晚一点，这个方案今天必须搞定。”
“嗯，你忙完告诉我。”王一博回。
对话结束。肖战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令人头疼的图纸，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工作，效率居然比刚才高了不少。
另一边，王一博看着肖战发来的那个叹气的表情包，眉头微微蹙起。
他不太懂肖战工作上的那些烦恼，但他能感觉到肖战情绪不高。
请吃饭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让对方开心一点的办法。
他收起手机，继续手里的活儿，动作却比之前更利落了些，想着早点弄完，晚上好空出时间。
晚上八点多，肖战才终于搞定了那个难缠的客户方案，累得几乎虚脱。
他瘫在椅子上，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刚忙完，累瘫了。[倒地]”
王一博几乎是秒回：“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肖战在公司楼下等到了王一博那辆黑色的SUV。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工作榨干后的疲惫。
“想吃什么？”王一博侧头看他，灯光下肖战的脸色确实有些倦怠。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随便找个地方吃点清淡的吧。”肖战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王一博没再多问，直接开车去了附近一家他常去的粤菜馆。
点菜的时候，王一博直接把菜单推到肖战面前：“你点。”
肖战也没推辞，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和一个汤。等菜的时候，两人之间有点沉默。
肖战是累的，王一博是本来话就不多。
“工作……很烦？”王一博打破沉默，问得有点笨拙。
肖战叹了口气，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是啊，甲方爸爸的心思你别猜。有时候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那就别干。”王一博再次给出他的标准答案。
肖战被他逗笑了：“哪有那么容易。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王一博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的眼睛，“跟你吐槽一下，感觉好多了。”
王一博看着他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心里那点莫名的、因为无法帮他解决问题而产生的烦躁感，悄悄散了些。
“嗯。”他应了一声，拿起茶壶给肖战倒了杯热茶，“喝点水。”
很简单的动作，却让肖战心里一暖。
菜很快上来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有刻意的浪漫，也没有尴尬的冷场，就像两个熟悉的朋友，或者说相处自然的情侣。
肖战发现，和王一博待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奇特的安定气场，能让他从那些纷繁复杂的工作和社交中暂时抽离出来，获得片刻的宁静。
吃完饭，王一博送肖战回公寓。车子停在楼下，肖战解开安全带，道了声谢：“今天谢谢你啊，王老师，感觉活过来了。”
“嗯。”王一博看着他，“早点休息。”
肖战点点头，推门下车。走了两步，他又折返回来，敲了敲车窗。
王一博降下车窗，疑惑地看着他。
“那个……”肖战微微俯身，“下周我生日，余嘉他们非要搞个聚会，在‘迷离’……你来吗？”
他发出邀请，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王一博愣了一下。
生日聚会？在“迷离”？那个他们最初相遇、也是赌约开始的地方？
他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
肖战笑了，眼睛弯了起来：“那说好了。到时候见。”他直起身，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看着肖战走进单元楼，王一博才缓缓升上车窗。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下周五，肖战生日。
他得准备个礼物。送什么好？
这个念头冒出来，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以前谈恋爱，好像从来没为送礼物这种事情费过心。
通常都是对方明确表示喜欢什么，他直接买，或者干脆发个红包了事。
但这次，对象是肖战。他忽然觉得，不能那么随便。
他开始认真思考，肖战会喜欢什么？画画相关的？还是……
回到家的肖战，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
他靠在门上，想着刚才邀请王一博时，他那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点头答应的样子。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他平时画的设计草图和一些小玩意儿。
他的手指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造型别致的金属Zippo打火机上停顿了一下。
那是他很多年前在国外跳蚤市场淘到的，很有复古工业风，他一直挺喜欢，但自己不怎么抽烟，也就偶尔拿出来把玩一下。
他想起王一博那个机车俱乐部的背景，和那张沾着机油的手的照片……这个打火机，好像还挺适合他的？
送他这个？
肖战有些犹豫。这只是“试用期”，送个礼物，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认真了？
他转念一想，虽然是自己的生日，但送个礼物也很正常吧？朋友之间也会送啊。
他拿起那个打火机，在手里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还是把打火机放回了抽屉。
再看看吧。他想。还有几天时间，或许能想到更合适的。
他关上抽屉，心里却已经开始隐隐期待起生日那天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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