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算一步

肖战脚步放轻，一步步走到王一博面前，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唇角牵起一抹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喑哑：“我等你很久了。”他抬手递过矿泉水。

王一博垂眸盯着那瓶水，睫毛颤了颤，迟疑了足足几秒才伸手接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瓶身，仰头喝了一口。

肖战瞥了眼身旁的长椅，声音放低：“坐吧。”

两人并肩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却隔着一层无形的隔阂。

肖战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王一博，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是王栀博让你离开的？”王一博猛地攥紧矿泉水瓶，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视线死死锁住肖战，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肖战缓缓点头，眼底掠过一抹苦涩，轻声道：“不过也正常，我已经猜到了。”

王一博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信我吗？”

肖战抬头望向天空，几只小鸟舒展翅膀掠过，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沉甸甸的无奈：“你看那些小鸟，能在天空翱翔一定很开心，要是把它们困在笼子里，多悲剧啊。而你，也应该在你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

他收回目光，眼神里满是歉意，语气带着无法言说的沉重：“对于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而且，我知道你在查我，你不信我，但我想说，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内心的。”

肖战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真挚而恳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但如果你要问我父母的名字，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在孤儿院了。”

王一博的手紧紧抓着矿泉水瓶，他张了张嘴，喉结堵得发紧，半天只挤出一个带着颤音的字：“我……”

肖战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像强撑的释然：“不要搞得那么压抑嘛。”

王一博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没松，声音低哑还发紧：“所以你打算离开这里？”

肖战点点头，嘴角弯了下，那笑没怎么展开就淡了，语气轻淡淡的：“对。所以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遇见你。”

王一博喉结滚了滚，攥着瓶子的力道又紧了紧，瓶身的褶皱硌得掌心发疼，他没移开视线，声音低得像堵在喉咙里：“什么时候走？”

肖战垂下眼，指尖无意识蹭了蹭裤缝：“就这两天吧，票都差不多订好了。”

“去哪？”王一博追问，语速快了些，眼底那点红丝又显了出来。

肖战抬眼看他，嘴角牵起个浅浅的弧度，却没什么温度：“先往南边去看看。”他顿了顿，补充道，“走一步算一步呗。”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攥着瓶子的手更用力了，指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盯着地面上的水渍。

王一博盯着地面上的水渍，沉默了好久，攥着瓶子的手松了又紧，喉结反复滚动，终于抬眼看向肖战，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迟疑：“我信你。”他顿了顿，避开肖战的视线，语气里裹着愧疚，低低补了句，“调查的事情……抱歉。”

肖战眼底几不可察地亮了下，随即又淡下去，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编得规整的平安福手链，递到他面前，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个送你。”

他站起身，目光在王一博脸上落了两秒：“我走了。”

肖战转身要走的瞬间，王一博伸手，稳稳抓住他的手。

手贴着他微凉的皮肤，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他垂着头，没说话，只是喉结无声滚动，肩膀微微绷着，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