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回合-槐花佳醇
柳沉渊十分纳闷他的举动,敛眸思虑片刻:“小王子。”伸手抵在身前,同格甫洛缇拉开了小段距离。
“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你无需有什么后怕的事,直说便可。”柳沉渊稍稍后退了一下。
格甫洛缇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抓住柳沉渊的衣角,扁着嘴巴,看起来非常楚楚可怜:“不成。”
“太子殿下,只有你一人能护住我。”他像是在耍无赖,又凑了过来。
“罢了。”柳沉渊偏头小声自顾着,接着,他转回脸,“你继续说城中事。”
格甫洛缇美眸流转,这才安了心神一般,语气也跟着正色了些许:“那日我抵达黄远漠城已是戌时黄昏,几处商贩早早歇息,找个落脚的客栈真不是容易。”
“后来呢?”柳沉渊趁着问。
搭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他道:“好在有间名唤重来客栈的还有空缺厢房,不过那里的小二再三嘱咐,夜里不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踏出房门半步。”
“太子殿下,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文章?”格甫洛缇见着面前人在走神,身子又跟着凑近了一些,已经贴到他的衣衫。
“你是说,在半夜时有人在哭泣?”柳沉渊拧着眉头问。
格甫洛缇似是嘘唏的叹了一声气,他并没有松开双手,稳稳地抱着柳沉渊的腰肢,口吻不轻不重说道:“这入乡随俗,人家店小二吩咐的,我等也不好打草惊蛇。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何而为,还真没得个所以。”
“只是听声音极为凄惨,可怜。”格甫洛缇低下了头,双眼紧紧盯着矮了自己一个脑袋的人儿看。
柳沉渊面色青白,五官清秀,如清泉的流水,舒服、惬意又自然。
“这与黄远漠城常年干旱有关系?”柳沉渊眼尾微微上挑,跟着瞧见对方炽烈的眼神,他赶忙低下了脸,清了清嗓子,“小王子,你如何看?”此话一落,便动手推开了格甫洛缇。
柳沉渊转而走向软座那处,在对方跟过来时,他立马屁股着座,并且双腿岔开,占了座位一大部分位置。
“说。”柳沉渊面不改色,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说。
格甫洛缇瞅着这位太子殿下的小动作简直哭笑不得,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直接双膝着地,跪在了柳沉渊双腿之间。
“要说有关系也不多,要说没关系不可能。”格甫洛缇轻轻勾起嘴角。
柳沉渊的眉头早就在他那噗通一声下跪时蹙起,他眸子眯了眯,微微侧脸,似是有意躲开投过来的目光,语气颇冷:“这不是废话。”
格甫洛缇兴味扬眉,于是,下一刻他的手掌心落在柳沉渊的双膝上,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手背上已经遭到了一顿“毒打”。
“嘶——”格甫洛缇夸大动作扭曲自己的脸,“太子殿下,没想到你看着弱不禁风,这力气却如此之大。”
“小王子若是再敢这般无礼,本宫绝不——”
“欸,”格甫洛缇赶忙打断他,他委屈巴巴望了上来,眼里充满无辜,“太子殿下不要误会我,只是谈及黄远漠城诡异一事,害怕而已。”
柳沉渊闻言冷哼一声,他视线缓缓移动,最后落在格甫洛缇的脖颈上,二话不说伸手掐住。
柳沉渊微微抬脸,因为用力,脸上的青筋显而易见,薄薄的嘴唇启动:“西北弗郅的王子,岂是这般胆小如鼠。”
格甫洛缇仰着脑袋,他闭上双眼,鼻子一张一翕,拼命汲取对方散发的魅力。
“你......”见着他发动隐疾,柳沉渊觉着自己的手脏了,他立时抽回,拿过桌上放的帕子,在起身要走时,恼怒地给还跪在地上的人一脚。
“简直荒唐!”柳沉渊声线冰冷如霜,他想了想,已经无需再与他探讨。
柳沉渊擦完手,将帕子丢回原处,作势要离去,可出乎他意料,格甫洛缇居然抱住自己的靴子。
“太子殿下,我这个疾病似乎无药可治,难不成,你要因此而远离我么?”他的声音也与方才大大不同,此时低沉的可怕阴冷,“不准,不准离开。”
柳沉渊低头思量了一番,看在京国与弗郅有些交情的份上,他没再说什么重话,只是眸光复杂盯着如海浪一样的长卷发。
“太子殿下,你宫里可有酒?”格甫洛缇眸子一抬,像是乖顺的小狼向主人乞讨,“都说喝酒壮胆,我一边喝一边同你讲,如何?”
柳沉渊眼眸低垂倒是又与格甫洛缇目光相撞,不过这回,他没有撇开视线。
“既然有三起奏折讲了黄远漠城一事,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柳沉渊吩咐了小太监拿了两坛酒过来。
“这事儿可怕没有明面上的简单。”格甫洛缇终于正色,“不过太子殿下大可放心,若是谁敢让你不痛快,那么,我便会让他不痛快。”
听他这口气倒是不小。柳沉渊没接他后半句话。他给俩人斟了酒,安静了一瞬才道:“待去那儿,一看便知。”
“嗯。”格甫洛缇点着头,美滋滋地舔着嘴唇,夸赞道,“真是好酒,槐花佳醇。”
柳沉渊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看来小王子品酒品多了。”
“十二年前有幸喝过一回。”格甫洛缇放下酒杯,目光灼灼抛过来。
柳沉渊愣怔片刻,提到十二年,他依稀记得自己跟随成阳帝去过弗郅王庭,只不过那时回来京国他大病了一场,高烧难退,很多事情也迷迷糊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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