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胆战心惊的小家

江林国被那番话堵得喉间发紧，脸色瞬间涨红，一双眼瞪得发圆，死死盯着对方，胸口剧烈起伏。

他目光扫过桌面，怒火陡然更盛，猛地探手，将桌上的杯盏、文件一把扫落在地，“哐当”碎裂声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仍觉心头火气难平，又抬脚踹向桌腿，桌椅碰撞的闷响里，他呼吸粗重，死死攥着拳，连指缝都泛出青白。

江乐煜脸上没半分波澜，眼皮微垂着看向年届四十的父亲，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眼前暴怒的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即便父亲抽出皮带朝自己挥来，他也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嘴角甚至还勾着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疼意似未传入了他的感知。

浑身布满新旧交叠的伤痕，他却连眉峰都没动一下，只是用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父亲失控的模样。

“你这个孽子，就是因为你！我才和你妈离婚的。”

江乐煜轻咬嘴着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因为我？江林国！你不觉得你在说出这一番话时觉得有一些可笑吗？”

沉默只撑了片刻，胸口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他咬牙攥紧手里的皮带，手臂一扬，皮带再次带着风声抽了过去。

抽打的动作比之前更重，他攥着皮带的指节泛白，每一下落下，都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

江乐煜眼眶泛着淡淡的红，像蒙了层薄雾，先前那片死寂的平静被揉碎，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失望。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那眼神里没了嘲讽，也没了麻木，只剩一片沉沉的失落，像积攒了多年的情绪终于要溢出来。

问话时，他的视线没移开，眼底的红更明显了些，失望像细密的网裹住目光，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被岁月磨出来的疲惫。

江林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保持着沉默，原本攥着皮带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劲，皮带顺着指尖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他垂着头，视线落在地上的皮带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两下，像是想再握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片刻后，他肩膀微微垮塌，双脚在原地挪了挪，动作里没了先前的戾气，只剩几分茫然和无措，仿佛连站稳都需要力气。

江乐煜撑着地面，指尖微微用力，一点一点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发僵，却没借助任何支撑，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站稳后，只侧过眼淡淡扫了对方一下，目光没做停留，随即垂落，抬手轻轻掸了掸衣角的灰尘，指尖动作缓慢却带着疏离。

开口时，他身体微微转开，朝着门口方向挪了一小步，脚步轻缓却坚定，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要离开”的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你带给我的伤害，让我不再需要你。”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