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暖

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了一下，是律师发来的 “上诉成功” 消息，王一博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半分钟，指尖才终于松了松 ，攥了太久的手机壳边缘，都在掌心留下浅浅的印子。所有证据链都牢牢锁着百总，群里的消息还在不停跳，大家都说“终于等到这一天”，语气里满是期待。

可他放下手机时，还是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指尖碰到冰凉的床单，才惊觉自己手心全是汗。

这是他出事以来，第一次要正式站在大众面前。之前躲在巴黎、躲在肖战家，哪怕偶尔被拍到，也都是模糊的侧脸，可开庭那天不一样，他得清清楚楚地坐在原告席上，把所有委屈和真相摊开。

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怎么也睡不着。

“咔嗒”，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王一博立马屏住呼吸，直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才松了口气。“一博？还没睡啊？” 肖战的声音压得很低，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牛奶，杯壁上凝着薄薄的水珠。

王一博坐起身，问道：“战哥？你怎么也没睡？”

他伸手想接牛奶，却被肖战躲开，直接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刚听见你房间有动静，猜你肯定没睡着。”

肖战关上门时，特意看了眼隔壁的方向 ，他爸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噜声，这些天王一博住这儿，老人家从一开始的 “要不要多备床被子”，到后来见怪不怪地把洗好的水果往王一博房间送，早就把人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我跟你挤会儿。” 肖战掀开被子，一股带着洗衣液清香的暖意涌过来，他顺手把王一博的枕头往中间挪了挪，两人并肩躺着，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照得肖战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明显 —— 王一博知道，为了他的案子，肖战这几天跟着跑前跑后，忙的都没好好休息

“叔叔睡沉了？” 王一博往肖战身边凑了凑，胳膊不小心碰到他口袋里的硬东西，还没等他问，就被肖战捏了捏脸：“他今天跟张叔下棋赢了，回来倒头就睡，打雷都醒不了。”

肖战的指尖带着点凉意，蹭过王一博的脸颊时，他忍不住往那只手里缩了缩。“对了！” 肖战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软下来，“你别总说麻烦，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家里就我和我爸，多你一个，也就是添双筷子、多煮一勺米的事儿，没有什么麻烦的！”

王一博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可是……”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肖战打断：“再说了，有我在这儿陪着你，你舍得走啊？”

肖战说这话时，眼尾微微弯着，台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王一博忽然就笑了，他往肖战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那肯定舍不得啊～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啦”

“就知道吃。” 肖战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碰到发尾的碎毛，软乎乎的。“一博，” 他忽然收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感慨，“我们总算等到这天了。”

王一博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在巴黎的那些日子，每天都要承受精神和身体上的压力，躲在小旅馆里连窗户都不敢开，那时候要不是肖战的出现，他可能会撑不住……

他伸手把肖战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有点发哑：“战哥，谢谢你啊。”

“又说谢谢？” 肖战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王一博把脸埋在肖战颈窝，呼吸带着点热气，“要是没你在身边，我可能连撑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可能都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呢”

“别瞎说！” 肖战一听这话，立马推开他，伸手捂住他的嘴，语气都急了，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不许说这种丧气话，听见没？” 他盯着王一博的眼睛，眼底满是认真

王一博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又暖又酸，他乖乖点头，伸手把肖战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下来，轻轻捏了捏：“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 他又把人拉回来抱住，语气带了点打趣，“不过说真的，我那病都是你给调好的，肖医生可以啊，妙手回春。”

“少来这套，傻瓜” 肖战被他逗笑，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其实我做的那些哪算什么妙手回春，真正厉害的是你自己，你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多了。”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抱着肖战的胳膊更紧了些。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还有隔壁房间隐约的呼噜声。“战哥，” 他忽然收了笑，语气认真起来，“等这次事儿过了…… 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本来就会一直在一起啊。” 肖战以为他只是感慨，顺势应着，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想住这儿，就住这儿，想回自己家，我就搬过去陪你，都行。”

“我是说……”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他从被子里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深吸一口气，在肖战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肖战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你干嘛？快起来，地上凉！”

王一博没动，他伸手解下脖子上的项链，链坠是枚简单的素圈戒指，银色的，没有任何花纹，是他之前偷偷定制的，内侧还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他捏着戒指，递到肖战面前，指尖有点发颤：“战哥，我不是要跟你随便过日子，我是想…… 跟你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肖战彻底愣住了，他盯着那枚戒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没忍住，顺着脸颊滴在被子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赶紧伸手去拉王一博：“你快起来，地上凉，有话我们坐着说。”

可王一博怎么都不起来，固执地举着戒指：“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看着肖战的眼泪，心里也酸酸的，“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突然，但是我……”

“要论嫁，也该是你嫁给我吧？” 肖战忽然破涕为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也是一枚素圈戒指，跟王一博手里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他也在王一博对面单膝跪了下来，膝盖碰到冰凉的地板，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我本来想等开庭结束，找个正式的场合跟你说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王一博看着他手里的戒指，又看看他泛红的眼睛，忽然就笑了，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你怎么也偷偷准备了？”

“不然呢？” 肖战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点执拗，“你先戴我的。”

“不，你先戴我的。” 王一博也不让步，把自己手里的戒指往前递了递。

“那不然…… 我们一起戴？” 肖战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却满是笑意。

“好，一起戴！”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王一博拿起肖战手里的戒指，轻轻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好；肖战也拿起他手里的戒指，慢慢戴在他的手上。两枚戒指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王一博站起身，伸手把肖战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哽咽：“这下，跑不了了。”

“谁要跑了？” 肖战回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们本来就要永远在一起的。”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台灯的暖光裹着两人，被褥间的热气让空气都变得黏腻。肖战侧身躺着，指尖轻轻摩挲着王一博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想起关键证据，语气里满是感慨：“这次能把证据链补全，多亏了小魏。要是没有她偷偷递出来的那些东西，我们还得费不少劲。”

王一博闻言点头，眼神也软了下来 —— 小魏递证据时紧张又坚定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啊，她胆子是真的大，敢在百总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

“对了，” 肖战忽然看向他，语气里带着点好奇，“你当初是怎么认出小魏的？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初中生，那么小，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快认不出了。”

提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王一博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去，指尖无意识地勾了勾肖战的袖口：“其实我也没一下子认出来，刚开始只觉得她眉眼有点眼熟。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去便利店买水，遇到那些醉汉，等我们把人赶走，她就缩在零食货架旁边，头低着，一直不敢看我。”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回忆的温柔：“我还以为我‘全副武装’，吓到她了，就想着赶紧买完东西离开，别再给人家添堵。结果等我们去结账，我余光瞥见她书包侧面挂着个挂件 —— 是我好几年前代言的兔子款，都停产好久了，当时我还以为看错了，特意多扫了两眼。”

“后来呢？” 肖战听得认真，忍不住追问。

“后来更巧，” 王一博眼底闪着光，“她的手机放在吧台上了，我一抬头，手机亮了屏，刚好正对着我。屏保是她自己拼的图，背景是我第一次个人演唱会的照片，下面还加了行手写的字 ——‘王一博平安喜乐’。”

提到那句屏保，他的声音轻了些：“我当时心里一下子就软了，特意在店门口多站了会儿，想着她要是过来要签名或者合照，我肯定都答应。”

“我记得她没来是吧” 肖战猜到后续，语气里带着点了然。

“嗯，没过来。” 王一博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意外，“她就装作完全不认识我们的样子。我那时候就想，这小姑娘心思真细，应该是怕打扰我私下的时间，不想给我添麻烦。”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她在便利店里，突然蹲下来，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又笑又哭的。那时候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开心 —— 好像自己的努力，被人偷偷放在心上了。”

聊到这次重逢，王一博的语气沉了沉：“这次在百香果见到她，我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等看到她工作牌上的名字，才敢确定是她。刚开始还挺替她高兴的，觉得她找到了朝九晚五的稳定工作，不用像以前那样，熬夜熬到黑眼圈。”

他攥了攥肖战的手，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可一想到她是百总的助理，又忍不住担心 ，百总那个人心思那么脏，手段又多，真怕她在里面受委屈，被她欺负了。还好这次她没事，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肖战反手握紧他，语气坚定，“等开庭结束，百总得到应有的惩罚，小魏也能脱离那个环境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不光要请她吃饭，还得帮她看看后续的工作，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嗯！” 王一博重重点头，眼里满是认真，“到时候让她挑喜欢的餐厅，想吃什么都依她。”

两人又聊了些小魏帮忙时的细节，窗外的月亮渐渐移到西边，床头柜上的闹钟 “嘀嗒” 响着，忽然跳成了凌晨三点。王一博瞥了眼时间，有些惊讶：“战哥，都三点了，居然聊了这么久。”

“你困吗？” 肖战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暖意。

王一博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软的：“不困，跟你聊这些事，一点都不觉得累。”

“那再聊会儿？” 肖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说你当时怎么喜欢上我的～”

“这都说多少遍了～”

“我想听嘛～”

“那还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说起～那时候我也是个初中生……”王一博眼睛亮了亮，开始慢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