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朗诵会的晚上，文学院报告厅的灯光暖得像裹了层糖。肖战提前半小时到，一眼就看到前排贴着“预留”的座位，旁边放着瓶温热的橘子汽水——是王一博特意给他留的，连牌子都和小时候巷口小卖部买的一样。
“来得挺早。”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月白色汉服袖口。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腰带系得端正，浅青云纹在暖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比白天试穿时更显清雅。
“怕抢不到好位置。”肖战举起手机晃了晃，“特意充了满电，保证把你每一个镜头都拍清楚。”
王一博的耳尖红了，递给他一张节目单：“我们班在第七个，还有点时间，你先喝点水。”说完就被同学叫去后台准备，转身时衣摆轻轻扫过肖战的脚背，带着点洗衣液的淡香。
报告厅里渐渐坐满了人，嗡嗡的说话声里，肖战捏着橘子汽水，目光总往后台的方向飘。直到主持人报幕，聚光灯“唰”地打向舞台中央，他才猛地坐直身体——王一博和另外三个同学并肩站在台上，月白汉服在强光下像浸了月光，少年垂着眼调整话筒，指尖攥着稿子的动作，和小时候背《离骚》时一模一样。
音乐声起，先由同学朗诵开篇，轮到王一博时，他抬眼的瞬间，报告厅里忽然静了下来。“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些，带着点清润的质感，念到“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时，尾音轻轻扬起，像风吹过巷口的老槐树。
肖战举着手机，镜头里的人明明站在远处，却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想起小时候在王家书房，王一博也是这样，坐在窗下念诗，阳光落在书页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认真。不知不觉间，手机里存了十几段视频，全是王一博的侧脸、抬手翻稿子的动作，还有念到“死生亦大矣”时，微微蹙起的眉。
朗诵结束，台下掌声雷动，王一博鞠躬时，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肖战的位置，嘴角悄悄弯了一下。肖战赶紧举起手，比了个“超棒”的手势，差点把手里的汽水晃洒。
散场后，肖战在后台门口等他，看着王一博被同学围着夸赞，手里还攥着几束小雏菊——是台下女生送的。他刚想走过去，就见王一博把花分给同学，只留了一支，快步朝他走来。
“怎么样？”王一博把小雏菊递给他，汉服还没换，领口沾了点舞台的亮片，“没忘词吧？”
“何止没忘词，”肖战接过花，指尖碰到他的手背，“简直像把《兰亭序》念活了，刚才有个女生跟我夸你，说‘这学长是不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
王一博笑起来，耳尖还红着：“别瞎说。”他把装汉服的袋子递给肖战，“帮我拿一下，我们去吃火锅？”
两人并肩走出报告厅，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肖战把雏菊插在汉服袋子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月白的衣摆和肖战的黑色外套蹭在一起，像巷口那两棵并排的梧桐树。
“刚才在台上，我看到你举着手机一直拍。”王一博忽然说，声音比风还轻，“拍完给我看看？”
“才不给，”肖战故意逗他，“都是你的丑照，比如你念错字时皱眉头的样子。”
“我没念错。”王一博伸手去抢他的手机，两人闹着跑起来，影子在地上晃得厉害，小雏菊的花瓣落在风里，混着远处食堂飘来的火锅香气，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跑累了，两人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喘气。肖战掏出手机，点开刚才的视频，王一博凑过来看，暖黄的屏幕光映在两人脸上。“你看这段，”肖战指着视频里的人，“你念到‘畅叙幽情’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挨着肩膀，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操场的灯光很远，风里带着冬天的冷，可肖战看着身边的人，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忽然觉得，这个晚上比火锅还暖——有聚光灯下的认真，有并肩的影子，还有手里的小雏菊，都像藏在时光里的糖，甜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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