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期黏合阈值

第三十八章：痊愈期黏合阈值

厨房窗台的玻璃罐结了层盐霜，夏野戳着腌黄瓜的手突然被握住。江砚辞的食指沾满米浆，顺着他虎口陈年球茧的沟壑滑进掌心：“水放多了。”呼吸搔着夏野后颈，像被猫科动物湿热的舌头舔过。

“松手！”夏野手肘撞向身后胸腔，砂锅盖哐当砸在灶台上，“粥要糊了...”蒸汽扑散了他耳根的红，江砚辞的鼻尖却仍埋在他颈窝手术疤处，毛绒拖鞋踩住他光脚后跟。

锅底焦糊的米粒黏成黑色岛屿。夏野抓过盐罐猛抖，江砚辞的右手忽然包住他腕骨：“六百毫克就够了。”盐柱断落在锅沿，那人左手还攥着精确到0.1克的电子秤。

锅铲刮出刺耳锐响。夏野转身时围裙带缠住江砚辞睡裤松紧带，塑料秤盘滚落在地。江砚辞顺势揪住他围裙口袋，外婆缝的虎头刺绣被扯得龇牙咧嘴：“测量数据...”他的睫毛扫过夏野锁骨吊坠的银链，“需要稳定样本环境。”

阳台晾着的球衣滴落水珠。夏野掰开腰间的手：“滚去贴你的一百份实验记录...”尾音被江砚辞突然覆上的唇堵住，米糊味混着橙花洗发水的热息灌满口腔。监护仪警报器改造的护身符从围裙口袋滑出，在油渍地板上震出微光。

外婆的电话铃刺破晨雾。夏野踢开脚边电子秤接电话时，江砚辞的膝盖顶进他两腿间空当。话筒里传出“蹄髈炖好了”的呼唤，夏野的喉结在江砚辞齿间滚动，含糊应声被对方吞吃成闷哼。

“阿辞在你旁边打喷嚏？”外婆的质问穿透电流。

江砚辞忽然抽气喷在夏野手机麦克风上：“嗯...冷。”他的赤脚缠住夏野小腿，冰得夏野踹翻了盐罐。雪白颗粒沿地板缝洒成歪扭直线，直通卧室虚掩的门缝。

蹄髈油汤在保温桶里晃荡。夏野掀盖时被江砚辞从背后圈住腰，筷子戳起的颤巍巍肉冻跌进对方摊开的掌心。油光沿着江砚辞生命线的掌纹漫开，他低头吮掉夏野指关节沾的酱汁：“咸度超标42%。”

“挑食就饿着！”夏野夹起蹄尖塞向身后，肘弯撞到江砚辞的下颌。那人齿尖刮过他虎口旧茧，油亮的皮冻坠落在两人交叠的拖鞋尖上。

正午日光切开木地板。江砚辞窝进沙发查文献，夏野刚坐上远端，脚踝就被冰凉的趾头勾住。平板电脑从江砚辞膝头滑落，屏幕上的心外科论文配图里，某个心脏标本被画上橙色篮球涂鸦。

“手痒？”夏野掰开绞在脚踝的脚趾，江砚辞的棉袜顶破小洞，大脚趾蹭着他跟腱凸起的疤。

“肌肉恢复进度...”江砚辞的脚背拱起，脚心压住夏野的膝跳反射区，“...需要测试膝腱反应。”拖鞋啪嗒踢到茶几腿，夏野的膝盖条件反射顶向他腿根。

闷哼声撞上阳台晾晒的球衣。江砚辞蜷身时扯歪夏野的运动裤松紧带，裤腰卡在胯骨旧伤疤上方。夏野的巴掌拍向他后腰复健留下的青紫：“再动把你绑轮椅上！”

轮椅早被女孩推去踩落叶。江砚辞忽然趴上夏野后背，下巴颏磕得他肩胛生疼：“客厅地暖参数...”温热的唇蹭着夏野凸起的脊柱，“比柏林医院高0.5度。”

洗衣机结束运转的嗡鸣震耳欲聋。夏野驮着人形挂件起身时，洗衣机滚筒正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江砚辞的睡裤卷到膝盖，小腿肌肉萎缩后新生的曲线贴着夏野的臀线。

“松手！”夏野抓住后颈上的手腕过肩摔，江砚辞却借力滑落地面，赤脚蹬在滚筒观察窗上。沾满篮球场黑灰的护膝混着江砚辞的病号裤在泡沫里沉浮，滚筒转动时绞缠得如同连体婴。

晚霞泼进没拉帘的落地窗。夏野缩在沙发角打游戏，江砚辞的脚趾从地毯边探出，钻进他裤管轻搔小腿汗毛。夏野踹出的靠枕被对方抱个满怀，药香混着阳光烘烤的棉絮味漫过来。

“存档点离boss太近...”江砚辞的鼻尖拱进夏野颈窝，游戏手柄的震动被两人相贴的胸骨放大三倍。

液晶屏暗成镜子。夏野偏头咬他新生鬓角的发茬：“再捣乱今晚睡浴缸。”却把冰可乐罐贴上江砚辞温热的颈动脉，水流顺着他锁骨凹处漫湿T恤领口。

被褥带着烘干机的余温。夏野陷进枕头时，江砚辞的脚背贴上他冰凉的足弓。床垫弹簧在翻身时呻吟，夏野掐住那人缠过来的腰：“黏糊精转世？”

黑暗里睫毛扫过下颔。江砚辞的手钻进夏野睡衣下摆，指尖停在他第十二肋骨上的陈旧骨裂处：“痊愈期黏合阈值...”他收拢手臂时的力气大得惊人，“...需要持续施压。”

月光漫过地板上的橙丝带。江砚辞的鼻息渐沉时，夏野抽回被压麻的手臂。窗台玻璃罐里浮沉的黄瓜突然摇晃，水纹撞出外婆塞在罐底的纸条：「盐霜化了就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