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夜色沉沉，山风穿堂。

肖战合上手中册子，眉心紧蹙。

——这土匪寨的账目，不对劲。

他借着烛光，指尖划过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粮草、银钱、兵械……进出数目庞大到不像寻常山匪所能调度。尤其是那批标注"黑货"的军械，分明是朝廷去年在陇西失踪的戍边装备。

窗外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

他迅速将账册塞回暗格，吹灭蜡烛。刚转身，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夫人还没睡？"

王一博斜倚门框，玄色劲装沾着夜露，手里拎着一坛酒。浓重的血腥气混着酒香扑面而来，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肖战冷眼看他："谁准你进来的？"

"我的山寨，我的屋子，"王一博晃进来，反手关门，"自然想进就进。"

酒坛"咚"地搁在桌上，震得烛火猛跳。他随手扯开染血的护腕，露出小臂一道狰狞伤口。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在桌面溅开几朵暗红的花。

肖战瞥了一眼："黑虎寨的人？"

"三十七个，一个没留。"王一博用牙咬开酒封，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间酒液溢出唇角，"夫人心疼？"

"你死了我才心疼。"肖战转身往内室走，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粗糙的掌心烫得惊人。王一博拇指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皮肤，声音沙哑："帮我包扎。"

"自己没手？"

"伤了。"那人理直气壮举起血淋淋的手臂，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

烛光下，肖战看清他肩上还有道深可见骨的伤。血已浸透半边衣裳，这人却浑不在意似的，还有心思调笑。

"……滚去坐着。"

药箱重重砸在桌上。肖战拧湿布巾时故意用了力，伤口被摁住时，王一博肌肉猛地绷紧，却闷声笑了："夫人下手真狠。"

"闭嘴。"

布巾擦过结实的腹肌，血污下露出蜜色皮肤。肖战忽然发现他心口有道陈年箭伤，位置凶险至极。这种伤势能活下来……

"看入迷了？"

带着酒气的呼吸突然逼近。王一博不知何时倾身过来，鼻尖几乎蹭到他耳垂。肖战手一抖，金疮药撒了大半。

"老实点！"他抬肘撞开对方，耳尖却不受控地发烫。

王一博低笑着靠回椅背，目光却锁在他脸上："今日查账，可查出什么了？"

肖战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

"山寨每旬支取白银二百两，其中五十两去向不明。"他面不改色地缠上绷带，"大当家养外室了？"

绷带突然被拽住。王一博借力将他拉近，近到能数清彼此睫毛："夫人吃醋？"

肖战猛地抽回绷带，在伤口处狠狠打了个结。王一博疼得"嘶"了一声，却笑得愈发愉悦。

"睡吧。"他忽然起身，带着酒气摇摇晃晃往床榻走，"明日还要巡山。"

肖战盯着那坛喝剩的酒，眸光微闪——正是账册上记录的"塞北烈烧"，朝廷严控的军需物资。

床榻传来窸窣声。王一博大咧咧摊开四肢，占了整张床，还拍拍身侧空位："夫人，再不来我可要拽你了。"

"你睡地上。"

"这是我的床。"

"那我去偏房。"

刚转身，眼前天旋地转。王一博不知何时闪到身后，拦腰将他扛起，一把扔进锦被里。肖战翻身要起，却被铁钳似的手臂箍住腰。

"别动。"灼热胸膛贴上来，王一博声音突然沉了几分，"再动就办了你。"

某个硬物抵在后腰，肖战浑身僵住。

黑暗中，身后人得逞般低笑，呼吸喷在他后颈："乖，睡觉。"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