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顶的夜雨淅淅沥沥,小夭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染血的玉佩。一个月了,涂山璟依旧下落不明。
“小夭。”玱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玱玹走到她身旁,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夜里凉,别冻着。”
小夭这才转过头,对上玱玹关切的目光。这些日子,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处理朝政之余,几乎寸步不离。
“还是没有消息吗?”她轻声问,声音干涩。
玱玹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所有都查过了,连海上的渔民都问遍了......”他顿了顿,“小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夭猛地攥紧手指,指节发白。“不,他一定还活着。”
“小夭......”玱玹伸手想抚她的肩,却被她避开。
“我要去找他。”她突然站起身,眼中燃起倔强的火焰,“我要亲自去海边找。”
玱玹眸色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任性!你知道现在大荒有多少人想对你不利吗?”
“那又如何?”小夭挣开他的手,“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那我呢?”玱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声敲打窗棂。
玱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小夭,这些年,我一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一直希望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小夭怔住了。
“涂山璟给不了你的,我能。”玱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嫁给我,左右阿念逃婚了,以皓翎王后的身份留在我身边。我会倾尽所有对你好,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好。”
雨声渐大,淹没了小夭急促的呼吸。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玱玹哥哥......”她后退一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是兄妹,是相互扶持的兄妹。”
“我很清醒。”玱玹苦笑,“或许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玱玹红了眸子,近乎偏执,看着小夭,“我想和你长相守......有错吗?”
小夭摇头,眼中泛起泪光:“璟他......”
“他已经不在了!”玱玹突然激动起来,“小夭,你还要为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人,浪费自己的一生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小夭的心口。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出去。”她声音颤抖,“请你出去。”
玱玹站在原地,眼中情绪翻涌。
——
无名岛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穿过简陋的茅屋。
阿念正用湿布擦拭涂山璟滚烫的额头。一个月了,他的伤口已经结痂,却始终昏迷不醒。
“你这样守着他,不累吗?”相柳倚在门框上,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云柚头也不抬:“他救过我。”
相柳嗤笑一声:“就因为这个?”
“还因为......”云柚的手顿了顿,“他本可以不管我的。”
相柳眯起眼睛,突然问道:“随你吧……”
“不觉得讽刺吗?”相柳走近,俯身盯着她的眼睛。
阿念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出去。”
“是吗?”相柳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为什么每晚都守在这里?为什么用我教你的治愈术替他疗伤?为什么......”
“够了!”阿念打断他,“我只是......不想欠他的。”
相柳直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随你怎么说。不过提醒你,他若醒了,第一个想见的恐怕不是你。”
阿念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知道。”
屋外,海浪拍打着礁石,像一声声叹息。相柳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飘在夜风里:“明日教你新的箭术,别迟到。”
阿念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涂山璟苍白的脸。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下一刻就会醒来。
“快点醒来吧......”她轻声说,“有人在等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见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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