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纷纷联想到什么,在两位当事人脸上瞥来看去。
然而这俩,一个时常沉默寡言,拒人千里之外;另一个高兴时给些眼神,不高兴时面容阴郁,此时竟没有一丝脸色变化。
马文承等着看他们的反应,这会儿直接沉不住气走到魏无照面前。
“魏大公子,你怎么没有反应啊,难道是真想顺其自然一举命中,让皇后娘娘给你挑选的那家小姐直接给你生个后嗣?”
话中粗俗,贬损讽刺之意毫不顾忌。那些公子哥们轰然大笑,立马附和着说些淫话,让人下不了台。
“是啊是啊,此不一举两得……”
“直接给魏家留后了岂不是……”
戚合握着药瓶,鼻间轻嗅,丝毫不管他们的针对。
药瓶里足足装满了花容的血,塞子一起便有浓烈的腥味萦绕在鼻端。
然而,血中的特殊气味仅在鼻中停留半分,便随风柔柔消散。
那道沉思的眸子一动,药瓶便在他手中蓦然爆裂,血液飞溅在榻上散出一朵血花。
众人被这声响惊动,转头看去,见到戚合脸上忽然的阴沉,笑容尽收。
“都给我滚。”
主人发话,公子哥们的嬉皮笑脸顿时消失不见。
面面相觑之时,胆小的刘公子已经不知所措地站起打着哈哈,“……我,我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花宴再叙,花宴再叙……”
“我,我也有事,告辞告辞!”
“还有我,刘公子等等,你昨日还说与我探讨锦城哪家的绣娘美貌,别走啊……”
与他同行的几位也纷纷逃也似地握拳离去。
马文承挑事挑到一半,见陪衬附和的人都走了,心里极为不快。
他三角眼一瞪,转向榻边,“戚合你怎么回事,我这……”
可话到一半,眼前这阎王的神情确实异常可怖。他喉间一紧,看见他眼睛的边缘渐渐染红,吓的后退一步。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他那病,难道已经这么容易发作了?
血腥味飘来,马文承瞬间回忆起先前撞见戚合发病时险些被扎穿脖子之事。
他心中一悸,抬眼对上戚合毫无温度可言的眼神,一连后退几步,“……咳,你慢慢把玩你的药瓶,我,我也先走了……”
马文承追着那些公子哥们的身影,跑的迅速极了,早就忘记了这次来的目的。
亭中安静下来,风一吹,只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散而去。
但角落,还有一人未离去。
魏无照一直盯着戚合,他面容清朗,眉目比得那些公子哥秀气许多,盯着人的目光却十足冷漠。
良久,他平静开口,“刘鹤,在你手里。”
一片碎瓷狠厉掠来,直冲角落之人的面部。一瞬之后,魏无照身形如钟,右手迅捷出手,将那带血的碎瓷握到了手心。
他对上戚合将他视作死人的目光,丝毫不惧,“你的病症,已到第一阶段关键之时,若无法找到能够安抚你的药血,那你狂躁发作之时,将会失去一半理智,变成嗜血之兽。”
魏无照面色平静,说完之后静静等着他的反应。
戚合忍住方才不受控制涌出的燥意,盯了魏无照一瞬,勾出不屑的笑,“你,要什么?”
“很简单,刘鹤的命和治这狂躁之症的成功方子。”他一顿,为了让面前人完全相信,又道,“你在府中对他用刑,他不知这病症的实情,必不会知道该如何治疗。把他弄来,我将我知道的告知于他,他便能立时明白过来,得出治疗的方法。”
榻上的人轻擦手上血液,再盯了魏无照几瞬,右手微抬,立时便有暗卫现身飞速去了。
而此时的竹林入口。
余岁顶着高照的烈日好不容易来到这里。
想着马上就能救出穆宛的青梅竹马,她一阵兴奋。
忽然,她的肚子猛烈地叫了几声,眼前毫无预兆地蓦然发黑。
不会吧,这时候回到俞岁岁的身体,系统你专门耍我吗?
可过了一会儿,眼前的晕眩竟是一阵阵的。
身体的四肢开始发麻,腿脚不由自主地软倒,察觉到自己即将跌倒之时,余岁眼疾手快抓住了旁侧的一根粗竹。
好难受,她不由自主地坐下大喘气,等到那阵极难受的晕眩过去,身上已经冷汗涔涔。
这时,头顶又传来一阵极为快速的掠走声。
等余岁缓过来,那道施着轻功从她头顶上掠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妈,妈呀,我这是低血糖了?”
她慢慢扶着竹子站起来,想到被取了那么多血,没晕倒已经算好的了。
可她还没感慨多久,竹林深处传来的铁链声将她吓的又蹲了回去。
“……喂,你们主子终于肯让我出去了,我就说我想到他的病症是什么了,让他不信……”
空旷的林子里只有他的声音,伴随着一步一响的铁链声。
余岁几乎是第一时刻就认出了他的声音。
刘鹤,他怎么提前被带出来了,那她要怎么救他?
蹲在杂草丛里的人一阵心焦,等着押送的人到自己不远处,一下便看到那刘鹤的面容。
长的倒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就是有些吊儿郎当。
“诶诶诶,我身上有伤,能不能轻点!”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私人刑场吗?戚合不会真要我的命吧!”
这一口气十句话的架势,余岁不禁摇摇头,想为穆宛和这个话痨断了这青梅竹马之谊。
但一想,她的任务得完成,于是又屁颠屁颠偷偷跟在那些押送刘鹤的人身后。
烈日依旧狠辣,幸得余岁跟着他们路过花园时扯了片蕉叶盖在头上,不然她怕是又得晕过去一回。
前头的人押送着刘鹤一刻不停,直接到达了凉亭。
而余岁偷偷摸摸跟过去,朝那处一望,头顶直接冒出问号。
那凉亭里,隔了老远对坐的,一个是戚合这变态,还有一个不是男主魏无照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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