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阵冷面怒目，余岁心里害怕他逼得鸨娘松口，下意识抬头去看后者的表情。
但，当家的就是当家的，赵秋意脸色微变之后很快精明一笑。
她把余岁提起来，素手往戚阵身上轻柔一推，“哦呦，戚公子要的人奴家哪敢不放啊，只不过，这妮子早就给人定了，您这要把人带走，那位贵人问起来我可不好交代……”
余岁惊了，这位赵鸨娘果然不是个吃素的。
只见戚阵一如既往地板着那张脸，看了一眼余岁，又看向明显狮子大开口的赵秋意，“还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听他这么说，赵秋意脸上笑开了花，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她的身契和人就归戚府了。”
这当面交易跟买菜一样，谈好价钱，又约定三天之后再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跟余岁料想的有些出入，但总算给了她一点喘息的余地。
戚阵临走前多看了余岁几眼，看得她有些发毛，像是锁定猎物一样上上下下把她记住。
而她顶着这张脸和身体，生出极大的懊悔。
这下，花容这小丫头被她害惨了。
得了好处的赵秋意很快让伙计带她回去，期间还感谢她的机灵，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余岁本想谢谢她拖延了时间，但后面又听见她说会将卖身钱的一小部分给她的亲人，她便瞬间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
亲人个屁，把人卖到青楼要亲才怪。
余岁叹着气回到大通铺，走到最里头的床铺一掀被子露出自己的脸。
床上的人眼睛半闭，像是睡着又透着些古怪。
她坐到自己的身体旁边，开始默默等待。
半刻钟后，先前熟悉的吸引之力再次袭来，眼前一黑后，视角已经换到了俞岁岁的床上视角。
刚换回来，她眼前还是一片朦胧，眨眨眼后忽然听到床边咚一声响。
花容倒在一边，和之前穆宛被她占据身体之后的状态一模一样。余岁苦恼把人搬到另一床铺，开始撑着脸喊系统。
“在吗？开机了没？”
没有回应。
“我要问问题。”
“叮——今日问题权限开启。宿主您有什么问题？”
“呵。”余岁简直搞不懂这个系统，紧急的时候喊半天不出来，问个问题也要触发权限才行。她憋住自己的气，问：“你只有我想问问题的时候才会出来吗？”
“不是。”
“不是？”
“除去问问题，我还将在您遇到危急情况下适时出现。”
适时出现啊，那就是危急情况怎么喊她也喊不出来的原因了。
余岁磨了磨牙，继续问：“那我每次问问题你都会出现，然后我问多少问题都可以？”
话有点长，系统似乎识别了一会儿才答，“是的，与主线剧情无关的问题没有上限，但是有关剧情内容的，上限是两个。”
好家伙，余岁想起来了，上次“上身”结束后，她回到自己的身体，结果问了两个问题，权限就被锁定。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心里更气了，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正题，于是道：“那我问两个问题。”
“宿主请问。”
“上次你没有回答我的，我触发金手指之后，被‘上身’的那个人的意识哪里去了？”
“处于沉睡当中。”
原来如此，余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时，窗户外头忽然传来几个丫鬟的碎念。
“真的吗，谁看上了她，马将军的公子？！穆宛这不是要飞上枝头了？”
“难说，你是没听见昨日厢房里的动静，穆宛那小妮子可被马公子折磨地晕了过去，如果不是鸨娘好生赔罪，几位公子就怪罪她了……”
其中一人说着说着放低了声音，“还有三日，那马公子就会来接穆宛，不知是放在府中做个偏房，还是存心弄回去折磨，唉，好险我只是个服侍丫鬟……”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余岁心里却咯噔一下，“三日，三日是新来的这一批人接客的日子，还是鸨娘方才说的戚合带走花容的日子，还有穆宛被马文承接走的日子。靠！”
她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捂住脑袋欲哭无泪。不行了，这会儿真得逃跑。
余岁定定神，脸偏向一边，“系统你还在吗？”
“还在。”
“好，第二个问题。原书穆宛在青楼呆了三个月才脱身，如果我提前把她救出去，剧情会偏移吗？”
她不得不考虑到这个，系统给她的任务之一就是按照原剧情培养女主穆宛，可是现在不止穆宛，她自己，还有她连累的一个路人甲都要大难临头，她只能想到带人逃跑的法子了。
好在系统给了她一个不算坏的答案。
“不会，只是那三个月里，穆宛的所经所历，使她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三个月后，穆宛的性情必须与原书剧情一致，否则才会导致剧情偏移。”
余岁想了想，原书穆宛在青楼三月之后做出的重大选择是开始复仇。
这个转变应该就是这个，她觉得不难，于是当晚，余岁便偷偷趁夜深秋意阁客人闹哄哄的时刻，翻进了穆宛的房间。
然而，当她顺利倒在穆宛房间的织锦毯上时，一抬头，猛然看见了自己上方踩着椅凳即将悬空的一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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