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盐情书

黎明的微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渗进来时，肖战发现自己的手腕仍被暗房定时器的金属链松松缠绕着。链条另一端扣在王一博的无名指上——那人不知何时将镜头戒拆成了两半，光圈叶片卡在链环间，随呼吸微微颤动。

肖战轻轻转动手腕，金属的凉意让他想起暗房里浸泡相纸的显影液。王一博睡得很沉，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锁骨处的月牙淤青已经褪成淡黄色，像张曝光过度的旧照片。

床头柜上的拍立得突然吐出相纸——是昨夜延时拍摄的最后一张。画面里两人交缠的手指被金属链束缚，而王一博的唇正贴在他腕间的脉搏上，仿佛在丈量他心跳的频率。

肖战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倒了那台老式徕卡。相机翻转时，底盖弹开，一卷未冲洗的胶卷掉了出来——正是七年前在尼泊尔未拍完的那卷。

王一博被细微的响动惊醒时，看见肖战正对着光打量那截胶卷。晨光透过胶片，在他脸上投下淡蓝色的阴影，像是战地硝烟的余韵。

"修相机的人说..."王一博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这卷胶卡在第三十六张。"他伸手去碰肖战颤抖的指尖，"就像我们。"

肖战突然站起身，金属链哗啦作响。他从地板上拾起皮衣，内袋里掉出把钥匙——是那间他们初遇时用的暗房，早已废弃多年。

"今天显影。"他将胶卷和钥匙一起攥在手心，"你和我。"

废弃暗房的红灯依然能用，照在两人身上像层血色薄纱。肖战调试显影液时，王一博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

"知道为什么是第三十六张吗？"王一博的呼吸扫过他耳后的敏感带，"因为三十五毫米胶卷的标准长度就是三十六张。"

显影液中的影像逐渐浮现——前三十五张全是尼泊尔的战地废墟，而最后一张，是年轻的王一博站在救护车旁，手里举着写有「别回来」的便签，眼泪在逆光中凝结成晶。

"那年我偷跟去尼泊尔..."王一博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看见你跪在废墟上拍照的背影，就按下了快门。"

肖战的手悬在定影液上方，药水滴落在照片上，将王一博的泪痕晕染开。他突然转身，将沾满药水的手指按在对方心口："现在该拍第三十七张了。"

暗房的门被推开时，洛加导演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打翻。

取景框里，王一博正将肖战抵在显影台上亲吻，两人手腕上缠绕的金属链垂落进显影盘中。老导演默默举起手机，拍下这个画面后转身离开，只在门上贴了张便签：

「《荒漠春天2》的宣发海报就用这张。片酬已转成蜜月基金。——洛加」

肖战在交错的喘息中瞥见那张便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咬住王一博的下唇："你纹身的坐标..."

"雷克雅未克。"王一博笑着解开金属链，将两半镜头戒重新拼合，"你战地摄影获奖的地方，也是..."他的吻落在肖战无名指，"我买下暗房钥匙的地方。"

窗外的阳光突然强烈起来，红灯下的胶片边缘开始卷曲。肖战看着显影液中逐渐清晰的第三十七张照片——是他们今晨在床上的剪影，金属链在晨光中闪烁如银河。

"该换新胶卷了。"王一博从口袋里掏出未拆封的T-MAX400，"这次拍三十六张婚纱照，再加一张..."他的犬齿轻磕肖战喉结，"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