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显影

闪光灯的暴雨停歇时，肖战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王一博用暗房定时器的链条锁在了床头。金属细链在套房的暖光下泛着哑光，另一端缠绕在那台老式徕卡M6的快门按钮上——正是七年前尼泊尔分别时被泥石流掩埋的那台。

"修相机的人说，里面卡着半卷未显影的底片。"王一博的唇擦过肖战无名指上的镜头戒，光圈叶片在他齿间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冰凉的金属链突然收紧，将肖战的手腕勒出一道淡红痕迹，像暗房里被橡皮筋捆扎的相纸。

肖战挣扎着去够床头的相机，链条在真丝床单上拖出水痕。取景框里，王一博跪坐的身影被35mm镜头切割成碎片——敞开的衬衫下摆露出后腰的∞纹身，与锁骨处的月牙淤青在黄金分割线上形成完美呼应。这个构图认知让肖战按快门的手指微颤，连拍模式的机械声像暗房计时器的倒计时。

"第1077张。"王一博俯身时，项链坠子从领口滑出——那是用肖战战地记者证熔铸的金属片，此刻悬在两人呼吸交汇处微微晃动。他忽然撑起身体，从床头柜取出天鹅绒盒子："洛加把片酬折现成了这个。"

盒中铂金袖扣做成暗房温度计造型，肖战触碰的瞬间，液晶显示从36.8℃跳到37.3℃。王一博低笑着将发热的那枚压在他颈动脉："上次在储藏室说谎时，也是这个温度波动。"

落地窗外，城市霓虹突然被巨幅LED屏覆盖。《荒漠春天》最新海报上，王一博锁骨处的月牙胎记在动态灯光下流转，而海报右下角，肖战的摄影师签名水印正以0.5秒/次的频率明灭——那是电影里主角心跳的节奏。

肖战突然踢开羽绒被，赤脚踩上散落的皮衣。内袋掉出的宝丽来飘到地毯上——二十岁的王一博在《VISION》化妆间熟睡，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小截黑色腰封，正是肖战战地时期遗失的那条。

"原来第一张偷拍在这。"肖战用膝盖顶住对方腹肌，却触到一道凹凸的疤痕。王一博闷哼着抓住他手腕，将掌心按在那道伤痕："赎相机时留下的。"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那个俄国军火商说...这是你沾过血的最后器材。"

床尾的拍立得突然自动吐片，是两人纠缠时碰到的延时自拍。画面里肖战的指尖正描摹王一博腹肌上的疤痕，而王一博咬住他袖扣的表情，与七年前暴雨夜背他求医时的侧脸完美重叠。

王一博突然拽动链条，将两人手腕缠成∞的形状。金属卡进皮肤的疼痛让肖战弓起腰，下一秒就被卷入滚烫的怀抱。"现在..."王一博按下相机的十秒延时，机器滑落到羊绒地毯上，"该拍我们的结婚证件照了。"

最后一道闪光亮起时，肖战看清了王一博虹膜上的血丝——和当年在医院走廊守候时一样，像显影过度相纸上的银盐颗粒。他下意识去抚那道月牙淤青，却被含住手指。舌尖扫过指节的湿润触感，让他想起暗房里毛刷抚过相纸的温柔轨迹。

"笑一个，肖老师。"王一博在快门响起的瞬间抵住他额头，"这次用无限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