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圣马利亚国立医院的病房里,肖战终于从长达三天的昏迷中缓缓苏醒过来,其实过去的三天,肖战的情况十分不好,某天夜里夜里肖战出现过一次心脏骤停,连夜被推进了急诊室。
负责急救的汪卓成握着除颤仪的手都是抖的,待那心电图上的画面趋于平稳之后,他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看着再一次从死神线上被拉回来的人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方才的情况本应下病危通知书了,只是他知道,他的病危通知书上连能签字的人都没有。
堪堪从死神手里就回来的肖战被重新送回了监护病房,病房中的那人在被子里单薄的像是一层纸一样,身上却连满了管子,汪卓成站在透明的玻璃外面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手术虽然成功,但是他的底子也基本已经磨空了,后面的一关又一关只能这样忍者过去了。
索性一切有惊无险,在监护病房里待了一段时间的肖战终于能转回普通病房了。而稍微恢复了一点精气神的肖战,第一反应是去摸枕边的手机,却被汪卓成按住了手。
汪卓成轻声责备道:“别乱动,你身上还连着监护仪呢。要是想看王一博的照片告诉我一声,我拿给你看。”说着拿出手机,调出黄少祺发来的照片。
肖战虚弱地接过手机,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王一博的脸“他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肖战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嘴角却扬起一个欣慰的弧度。
汪卓成忍不住问:“你就不怕他真的把肖氏集团据为己有?”
肖战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是汪卓成熟悉的固执:“肖氏集团本来就是给他的……在我与他住一起的时候就是了。”
汪卓成叹了口气,拿出一个信封,道:“这是你要我打印的照片。不过阿战,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关于你的病情,关于他父亲的事……”
肖战将照片小心地放在枕头下,道:“还不是时候……等我能站起来……等我确定他能真正掌控肖氏集团……”肖战的话没能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汪卓成连忙调整了氧气流量,看着监护仪上波动的心率数字,眉头紧锁,严肃地说:“好了,现在的你需要休息了,接下来的二次手术才是真正的挑战。”
肖战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但在汪卓成转身时,他又悄悄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借着微弱的灯光凝视着上面王一博意气风发的笑容,这是他坚持下去的全部理由。
海城
雨水顺着王一博的发梢滴落,他站在海城人民医院的门口,手中紧握着那份刚拿到的调查报告。纸张已经被雨水浸湿,字迹模糊,但那些真相却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肖战没有威胁父亲……父亲是自愿的……还把我托付给他照顾……”
王一博的喉咙发紧,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他想起这三年自己对肖战所做的一切——冷言冷语、故意刁难、甚至在公司里处处与他作对。而肖战,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从未反抗过,只是默默承受着。
“我到底做了什么?”王一博一拳砸在医院门口的柱子上,指关节传来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悔恨。
他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已经关机一个月的号码。机械的女声提示音像一把钝刀,一次次割着他的心脏。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一个护士撑着伞走过来,担忧地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
王一博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我……我在找一个人,肖战,他可能在这里住院。”
护士十分歉意地摇了摇头,道:“抱歉,我不认识这个病人。您可以到前台查询。”
王一博其实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上辈子为什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忘了点开M国侦探社发过来的资料,以至于现在的自己只知道肖战去了M国,连他去了哪家医院都不知道。
懊恼归懊恼,但王一博觉得为今之计是先找到肖战再说,于是抹了把脸,冲进医院大厅。接下来的六个小时,他跑遍了海城所有三甲医院,从住院部到急诊室,一遍遍询问,却始终找不到肖战的踪影。
深夜十一点,王一博站在最后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雨水已经停了,但他的衣服仍然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医院前台的护士也已经是第三次告诉他,“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叫肖战的病人。”
王一博的腿像灌了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原本一直亮着暖黄灯光的两居室里空荡荡的,肖战的东西还整齐地摆放着,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王一博跪坐在肖战的卧室门口,额头抵着门框,闻着那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肖战最喜欢的味道。
王一博喃喃自语道:“你到底在哪……”
待在家里的王一博,闻着熟悉的味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肖战在厨房为他熬粥的背影,有肖战在他加班时送来外套的温柔,有肖战在他说出刻薄话时那一闪而过的受伤眼神……以前两人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而这些都是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是肖战爱他的证明。
第二天一早,王一博顶着黑眼圈继续寻找。当他来到肖战曾经住院的海城第一医院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汪卓成,肖战最好的朋友,国内数一数二的心内科医生。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汪医生请假了,请了三个月长假。”护士的回答让王一博的心沉到谷底。
王一博的声音颤抖地问道:“是不是……和肖战有关?”
护士警惕地看着他王一博,道:“您是?”
“我是肖战的……朋友。”王一博艰难地说出这个词,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成为肖战的朋友,更不配称为家人。
最后护士见失魂落魄的王一博实在可怜,才让王一博去找心内的孙主任,负责给肖战看病的另一名医生。
孙主任是一名年纪比较大的老医生,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好不含糊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王一博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依旧有些底气不足。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想问些什么?”
“孙主任,我想知道肖战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孙主任突然问了一个与这场谈话毫不相干的问题,道:“你喜欢他?”
王一博的喉咙有些发紧,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我恨了他三年,但现在才知道我错了。”
孙主任这么一把年纪又是做医生的,见惯了生死,一人是真心还是装出来的,不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至少不会轻易被骗过去,叹了一口气,道:“他也算是我的老患者了,我怎么基本都没有看见过你来看他。”
这句话让王一博愣了一下,老患者,肖战之前经常来医院,那证明他的病已经由来已久,可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察觉的,是自己的冷眼旁观忽略了这一切,有些语无伦次地央求道:“孙主任,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求求您告诉我吧,我真的就想见见他,就想确认一下他没事就好……”
孙主任沉默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病历,道:“我今天还有两场手术,自己看吧。”作为一名医生,孙主任是不会随意把病人的病例交给别人的,但汪卓成在出国前特意交待过,若是有一个叫王一博的人来找他,就把病例交给他。
王一博从孙主任手中接过一大摞病例的时候,手都在抖,为什么肖战的病例会这么厚,他虽不是医学专业的,但看着眼前这一大摞病例的时候,王一博就知道肖战的身体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遭。
当王一博看到“二级心衰”那几个字时,他的世界出现那么一刻眩晕,他与肖战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已经病到了这个地步。想起肖战经常苍白的面容,想起他偶尔按住胸口的动作,想起他说“只是低血糖”时的微笑……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构成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而知道真相后的王一博真想狠狠给自己扇几个巴掌。
王一博拿着肖战的病例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医院,他神情有些恍惚地坐在车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一名医生,帮自己好好了解一下肖战的身体状况,但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相熟的医生。
最后还是拜托了自己的发小找了一位医学世家的朋友,王一博当天就约人见面。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