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一直在找你

摄影棚的镁光灯突然熄灭时，肖战正在调整镜头参数。黑暗中，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这让他想起继父突然闯入房间时，伸手掐灭床头灯的瞬间。

“肖老师？”场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电路跳闸了，您先别乱动。”

肖战攥紧相机带，喉咙发紧。就在这时，一束暖黄的手机光照亮眼前。王一博举着手机，黑色高定西装的袖扣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跟我来休息室。”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却在伸手要扶肖战时，生生将动作改成了侧身引路。

休息室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王一博递来温热的罐装奶茶：“低糖的，记得你以前总说怕胖。”肖战盯着罐体上印着的卡通小熊，突然想起六年前，王一博也会偷偷在他的书包里塞草莓牛奶。

“有个合作想和你谈。”王一博打开平板，屏幕上是他新专辑的概念图，“想请你当专属摄影师，全程跟拍专辑制作、演唱会，包括......”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的私人生活。”

肖战的手指猛地收紧，奶茶罐发出轻微的挤压声：“你是顶流，这样会被拍到。”

“所以需要绝对信任的人。”

王一博直视他的眼睛，瞳孔里映着应急灯的红光，“我的团队可以处理所有风险，你只需要做我的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金属冷光在黑暗中晃了晃，“工作室的备用钥匙，密码是......你生日。”

第二天清晨，肖战站在王一博的私人工作室门口。密码锁发出解锁成功的提示音时，他的手指还在发抖。推开门的瞬间，整面墙的照片撞进眼帘——从大学时期的偷拍，到六年来他在国外的摄影展报道，甚至还有一张模糊的机场背影，是他回国那天。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找你的作品，找你的痕迹，也找......当年那个敢亲我的肖学长。”他举起手中的相框，照片里肖战穿着白衬衫，正踮脚为弹钢琴的王一博整理领结。

肖战的眼眶突然发烫，转身时不小心撞倒了椅子。王一博几乎是瞬间冲过来，却在要扶住他的刹那，硬生生停在半寸之外。两人保持着诡异的姿势，肖战听见对方剧烈的心跳声，和记忆中琴房里的重叠。

拍摄工作开始后，肖战发现王一博远比想象中固执。他会为了捕捉肖战专注修图的侧影，在工作室角落架着相机等上两个小时；也会在演唱会后台，不顾工作人员阻拦，坚持要肖战掌镜拍摄庆功宴。

“王老师，媒体拍到您和摄影师单独出入工作室。”经纪人将平板推到王一博面前，热搜词条#王一博 神秘摄影师#赫然在列，“需要马上澄清吗？”

王一博滑动屏幕，停在一张模糊的背影照上——照片里，他正为肖战撑伞，自己的左肩已经被雨水打湿。“不用。”他合上平板，“准备官宣，我的新专辑视觉总监，肖战。”

暴雨夜的演唱会现场，肖战举着防水相机穿梭在舞台侧面。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他被人群挤得踉跄。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王一博不知何时从升降台冲下来，用手臂圈住他的脑袋，整个人将他护在怀里。

“别怕。”

王一博的声音混着雨声，“这次换我做你的避雷针。”他的掌心贴着肖战的后颈，小心翼翼地避开敏感部位，却让肖战想起继父粗暴的触碰。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却听见王一博在耳边轻声唱起《夜空中最亮的星》——那是他们大学时，他最爱的歌。

庆功宴结束已是凌晨。肖战抱着相机包走出场馆，发现王一博的保姆车还停在路边。车窗降下，男人递出一杯热可可：“加了双倍奶油，像你以前教我的那样。”他打开后座车门，“上来吧，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车内灯光亮起，肖战看见后座堆满了相册。翻开第一本，是他们大学时的点点滴滴；第二本记录着他在国外的摄影展；最新的那本，全是重逢后的偷拍——他修图的样子、吃早餐的样子，甚至是在休息室打盹的样子。

“这几年，我一直在后悔。”

王一博的手指抚过相册里肖战的照片，“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撩拨的对象。”

他突然倾身，在肖战躲闪前停住，“现在我想问，肖摄影师，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追求你吗？”

肖战望着他眼底的温柔，想起这些日子里小心翼翼的守护。他颤抖着伸出手，在距离王一博脸庞半寸处停住：“这次，换我不躲了。”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温柔的光，如同他们失而复得的爱情，终于在时光的缝隙里，找到了重逢的方向。

官宣担任王一博专辑视觉总监后，肖战的生活彻底与镁光灯交织。他跟随团队辗转于各个摄影棚、录音室，镜头里记录下的不仅是工作场景，还有王一博褪去明星光环后，那些不为人知的脆弱与温柔。

某天深夜，录音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肖战抱着相机捕捉王一博专注录歌的侧影，却见他突然摘下耳机，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今天先到这里吧。”

王一博挥退工作人员，目光落在肖战身上时，又恢复了温和，“饿不饿？带你去吃宵夜。”

他们避开喧嚣的街道，来到一家隐秘的日式居酒屋。昏黄的灯光下，王一博熟练地为肖战烤着鳗鱼，“记得你以前说过，鳗鱼要配梅子酒。”

他说着，却将清酒换成了温热的梅子茶，“现在不能喝酒，这个更暖胃。”

肖战低头搅动着茶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六年前那个会在每个深夜送甜汤的少年，如今已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却仍记得这些细碎的喜好。

“为什么……”他声音发闷，“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

王一博放下烤签，认真地看着他：“六年前你闯进我的生活，像一束光突然照进暗房。”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后来光消失了，我才知道，原来没有你的世界，是那么灰暗。”

居酒屋的门突然被推开，寒风裹挟着雪花涌进来。肖战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见王一博已经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他肩上。

“走，送你回家。”他起身时，不忘将烤好的鳗鱼仔细打包。

保姆车上，王一博调出手机里的相册，一张张翻给肖战看：“这些都是你不在时拍的。”

照片里有清晨的玉兰树、傍晚的琴房，还有无数个城市的夜景，“每次看到美好的东西，都会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车子停在肖战楼下，王一博没有急着离开：“明天有个私人行程，想请你当专属摄影师。”他递过一张卡片，上面印着城郊一处庄园的地址，“那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第二天，肖战按照地址来到庄园。推开雕花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盛开的紫藤花廊，花瓣随风飘落，宛如紫色的雨。王一博站在花架下，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手中拿着一本素描本。

“过来。”

他朝肖战招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肖战走近，看见素描本上画的是自己，眉眼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缱绻。“这些年，我画过无数个你。”王一博轻轻合上本子，“现在终于能对着真人画了。”

庄园深处是一座古朴的木屋，推开房门，肖战愣住了——整面墙都挂满了他的摄影作品，从大学时期的青涩创作，到国外参展的成名作，每一幅都被精心装裱。“这是……”

“你的展览。”

王一博走到他身后，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原本想等你回来亲手布置，没想到一等就是六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过没关系，现在开始也不晚。”

夕阳西下时，肖战站在花廊下拍照。镜头里，王一博倚着花架，发丝被余晖染成金色。突然，他放下相机，走向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王一博看着他靠近，眼中闪过惊喜与紧张。

“王一博。”

肖战轻声唤他的名字，“我想试试……”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王一博的指尖，“试着重新相信，重新开始。”

王一博的呼吸骤然急促，却克制着没有动作：“不用急，我等了六年，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间。”

他说着，却小心翼翼地反握住肖战的手，“但如果你愿意，从现在起，我会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暮色渐浓，紫藤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见证着两颗心终于跨越时光与伤痛的重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