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收的,但害怕宴老夫人就一时糊涂收了。”带着哭腔的话又从男人口中说了出来。
宴鸣风踩灭了脚下的烟头,原来他的竹马从一开始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啊。
前世的他刚开始并不知道他拿走了祖母的支票,只是一心认定他的离开背后肯定有祖母的手笔,是祖母逼迫人走的。
可当温庭钧只剩下一捧骨灰被装进了骨灰盒里时,他不信他是刹车失灵的意外车祸。
派了很多人调查了资料,最后发现肖白也有在里面的影子,肖白对温庭钧的算计,以及曾经祖母给他支票的事。
包括他在跟他在一起时,就给他戴了一顶顶“绿帽子”。
以及肖白在国外与人的私密的亲密照片,他当时就恶心吐了,他以为的纯洁“初恋”冰清玉洁,是个小仙人。
可没想到骨子里其实是个人人都可以碰的浪荡货,而他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把他依旧当成纯洁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宠着,最后还害死了自己真正倾慕的人。
“在国外玩得开心吗?”
“真的想我会一通电话也打不过来?我打过去的电话,你也是一通未接。”
想起他为他做的一切,对温庭钧截然相反的恶劣。
他整个人真的仿佛被烈焰灼烧一样的痛。想要拉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纯洁无暇的人一起下地狱。
是他和自己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被他突然如恶鬼一样凶狠的眼神看着,肩膀上被他的手死死的握住,肖白心在发冷,怎么办,他都知道了……
“从现在起,从我眼前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收敛好自己一腔怒火,满心对温庭钧的愧疚,宴鸣风又像个绅士一样,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温柔,却没什么温度,“更不要出现在温庭钧的面前,不然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
温庭钧提着饭盒开了门进了宿舍,本该只有他一人的四人小宿舍里此时多出了一个人。
“师弟。”江白修笑着喊了一声,窗外的阳光笼罩着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温柔的很。
温庭钧有些懵,表情有些呆呆的,是他进错了宿舍,还是他师哥进错了宿舍?
“师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这样的,我们那儿宿舍安排满了,床位一张没有,刚好你们低年级区老师说还有个小师弟也是宿舍床位满了,就一个人住进了四人小宿舍里,”江白修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我那教导主任就问我能不能和小学弟混住一下,四人宿舍也挺大,住两人那不是挺舒服的。”
“我又不傻,当然同意了。”在温庭钧面前崩掉了温润如玉学长的江白修,继而又暴露出他是个二货本质,第一眼的男神形象在温庭钧面前已经崩的渣都不剩了。
“我们之间还真是有缘分啊,师弟。”江白修笑眯眯地说。
“嗯。”用力点了点头,想到了江老师和师母,温庭钧脸上也挂起了大大的笑容。
好傻的小兔子,手忍不住在温庭钧头上揉了揉,在他见他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满眼惊诧地看向他的目光,江白修心虚的收回了手,干笑道,“一时手贱,手贱。”
温庭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师哥你不知道,男儿头,女儿腰不能随便摸吗?”
“…行吧。”突然想起温庭钧那什么绯闻未婚夫,江白修认真应道,随后说道,“别误会,我就看你挺顺眼,又是我爸妈要我照顾的对象,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我是直男。”对天发誓的手势,和他突然一本正经搞笑的模样惹的温庭钧眼睛里都笑出眼泪,“好吧,直男师哥,以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肖白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也笑出声。小小的房子里因为主人不在而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桌上装着白色玫瑰的玻璃花瓶,此时,花已经不见了,水也没了。
很明显温庭钧回来过又走了。
宴鸣风正大光明地拿着一整栋楼的钥匙打开了属于温庭钧的房子,看完了温庭钧的房子,转了一圈儿后。
手机铃声响起。
宴鸣风已经确认了离开的温庭钧回家后又离开,耳机里有人在汇报着什么,漆黑深邃的眼眸望着窗外。
“宴少,温先生现在在启明大学的A栋宿舍楼308室。”
“他一个人吗?”宴鸣风突然问了一句。
新代替宴席、宴朗上任的保镖,明显没有宴席的高情商,也不知道宴鸣风和温庭钧之间的事。
他也不是宴鸣风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只觉得自己的雇主真的是奇葩,调查一个男人就算了,连他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爱穿什么,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谁跟他告白什么的都要问一番……拜托,他只是个保镖,一个专业的打手,为什么搞得跟个刺探人隐私的狗仔一样???
钢铁直男,八块腹肌的保镖大叔,虽然心里一堆吐槽,但很尽职地回答:“没有,因为学校安排宿舍位置人满,温先生被学校一个人安排在了四人宿舍里。”
挺好的,一个人住他比较放心,省的有人勾搭他的钧钧。
没等宴鸣风心里高兴一下,保镖大叔慢悠悠的补了一句:“不过就在前两个小时,温先生的宿舍里搬进了一个另一个长得挺阳光看起来挺有礼貌的男孩子。”
“听说也是高年级的铺位满了,但也没多余的房间,于是被分配到低年级,和温先生住在了同一个宿舍里。
是吗?”
“有照片吗?传给我看看。”宴鸣风冷冰冰的说。
“有,”保镖大叔乐呵了一下,“那孩子长得还挺俊俏,是我姑娘喜欢的那种高高的个儿,白净儿小脸的类型。”
宴鸣风看着照片,沉默了一下,里面的人是温庭钧那个师哥!!!
看着画面里两人之间明显亲近的距离和笑脸,宴鸣风心里有些焦躁。“继续看着他们。”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窗上自己的倒影,想着还是有必要,要用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在江白修面前给自己一个名分?
省的有不长眼的人来惦记着他的人。
……
“浇花儿呢?”江白修整理着笔记,一转头看见站在窗拿着小水壶的宴鸣风,眼眸里流光溢彩,一挑眉,眼里的笑意若隐若现。
“嗯。”温庭钧正想着等他在努力勤工俭学一阵,攒点钱。
以后他开了一家花店,有好多花,养花卖花,他再赚了一大笔钱,一个人闲着没事儿了就去看望朋友,一起喝喝下午茶,日子一定很舒坦,此时他的计划里依旧完全没有宴鸣风。
潜意识里暂时打不过,躲不过,纠缠不清,脑子疼,都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他死了一次以后,就感觉说这些话的人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坐着说话腿不疼,死真的很容易,活着可太难了,更何况是好好活着。
“哟,怎么养了一盆仙人球啊?!”
“什么时候买回来的?这粉色的小喷壶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候拿来的?”江白修看清他侧过身子露出来的绿油油的小仙人球,头上顶着一朵小黄花儿,开的正艳。
淋着“小雨”的仙人球正被一只巴掌大的小淋喷头粉色小水壶浇灌着。
粉色的小水壶正被一只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食指和大拇指勾握着。
可爱的紧……
温庭钧耳边听着师哥突然发出的大笑声,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笑的?”
“球球,是我从家里带的,小喷壶是我路上买的,他俩都是我放方便袋里兜来的,怎么了?!”
“球球?”江白修又笑了,“师弟,你可真可爱,像个女孩子,连给植物取的名字都这么可爱。”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满头黑线的听完江白修的话,温庭钧有些无语。
哪有情商这么低的人?拿女孩子对比一个男的,他师哥大概是第一个这么对比的人。
“当然是夸你!夸你长得可爱!”江白修一秒严肃。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江白修走了过去,见外面一个不认识的男孩正在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言浩和温庭钧高中三年一起同班的同学,他从跟温庭钧考上了同一所学校的,和“老同学”相遇挺高兴的,没想到开学头天就看见对方碰到了那么大一件事儿。
对于自己的懦弱没敢第一时间站出来撕掉公告上得纸,他挺愧疚的,好歹高中同学三年,也请教了功课很多,看见温庭钧时也就只敢偷偷摸摸跑去打个招呼,你被贴“小广告”了……
再次抓着小超市里买来的面包,言浩认出了宴鸣风走时的车,想了想打听到的温庭钧的宿舍号,就跑了上来,想着再提醒一下他,他那绯闻男友来了,就算报了他以前那些指导了他那些功课的账了……
没想到,开门的居然不是温庭钧,而是新来的一个学生。
“你好,请问温庭钧在吗?”他记得他们说温庭钧现在一个人住四人宿舍啊?难道他爬错楼层了?陷入自我怀疑。
开门没看见人,脸上习惯性挂着对外人敷衍的皮笑肉不笑的江白修,听见门外的声音,一低头,看着矮他三个头的人,呃,第一次见这么娇小的学弟,一米六应该有吧?
看着眼前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人,即使你长的好看,我也不会原谅你。言浩一肚子憋屈,这个人脸上明显的,我这是看看小矮人的表情真的让他牙痒痒。
拳头也痒痒,但感觉打不过……
“谁啊?”听见声音的温庭钧走了过来,“师哥谁找我?”
看着面前的人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言浩。”
其实也不能怪他认不出他,这位记忆里跟他同学三年的副学习委员,以前一直非主流的模样,半长的头发,一半梳到脸前面,遮住脸,眼睛还被黑框的眼镜又掩盖了一部分容貌。
如果不是他总是找他一起讨论学习,听他声音听的耳熟,此时看着眼前剪了寸头,眼镜摘掉,白净小脸蛋的男孩,你真看不出他和从前一眼看上去小书呆阴沉沉的人,会是同一个人!
时间果然是把刀啊,有的人就被磨练的变成另一个人了,变得看起来好看多了,本身也变得看起来更优秀了。
而他,不提了……,温庭钧眼神暗了暗。
“你找我有事吗?”语气温和的问道。
“你快去校门口看看吧!”言浩看见温庭钧急忙说道,却没想到一抬头,远远的就看见之前在树林里遇见的温庭钧和他那个装模作样的师哥。
温庭钧也没想到宴鸣风会再次回来找他。
急忙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宴鸣风满心欢喜的来,此刻心里像被蒙上了一层霜,心寒的很,冷的他身体都发凉,却看见江白修靠近时,脸上堆起笑:“来看你。”输人不输阵,绝不能在“情敌”面前丢面子。
已经把温庭钧身边,凡是有些亲密关系的一律划分到情敌一列的宴鸣风,心里满是戒备。
“宴先生。”江白修一脸斯文的笑了笑。
“江先生。”宴鸣风一脸冷笑。
“……。”总感觉这两人笑的敷衍的太敷衍了,假的很。
耳边又是学生们的悄悄话。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微博公告是温庭钧未婚夫的那个人吗……”。
“宴氏的宴少啊!”
“有钱人,难怪这辆跑车这么眼熟,以前宴少开着他去过我爷爷家。”
……
不想被人当猴围着观看,温庭钧不得已的说:“有话要说,我们回宿舍。”
“好。”宴鸣风看了他一眼,乖乖跟上。
江白修看着跟在温庭钧身后的男人,唇角弯的弧度大了一点,反正他师弟看着这人的眼神很复杂,他俩关系看来真的关系不浅啊。
被关上的宿舍门里,温庭钧倒了了杯茶水。
两人见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宴鸣风是直接忘了,温庭钧是还没想好怎么问。
江白修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问道:“宴先生这是又来找我师弟干什么?”
“我找我的未婚夫还需要理由吗?”瞬间回怼,理直气壮。
直男的江白修嘴巴堵了一下,“那我师弟承认了吗?没承认你自说自话只能算暗恋的小可怜。”
这下子轮到宴鸣风堵住了嘴,因为的确温庭钧没有微博回关,也没有发表一个证明。眼神落在了温庭钧的脸上,一脸沉痛哀伤的表情。
“但他也没直接否认不是吗。”
温庭钧不自在的转过了头,但也没说什么。
见他这副表情,表面看上去难受失望的要死的宴鸣风,心里在放鞭炮,至少,在钧钧的师哥面前他保住了面子,还再次声明了他是他的未婚夫。
兔子不吃窝边草,江白修如果敢动他的人,他一定会让他知道世界是多么可怕。
此时直男的江白修还不知道此时的宴鸣风心里想着他如果打温庭钧的注意,他一定会给他打包几十个美男子“追求”他的注意。
只感觉身体有些发寒,打了个冷颤,看着眼前没被师弟反驳,眼里露出得瑟之意的男人,只觉得欠揍的很。
两人是相看两相厌,越看越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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