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摔门离开,门没关紧,龚俊透过门缝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把瘫坐在地,在这段炙热感情里,哪有什么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可能。
龚俊知道自己自私,自私的假以挤进张哲瀚的世界里,又自以为是的替他着想,抽离出来。担心他爱的不过是戏里的温客行,而不是自己,不过是个自我安慰的借口,事实是他才不管Z哲瀚出于什么原因呆在自己身边,他只要Z哲瀚而已,要是可以,真想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从地上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扯了两张纸巾把眼泪擦净,出去的时候却还是被粉丝拍到了双眼泛红,懦弱就懦弱吧,反正他也配不上,不是吗?
杀青完第二天,张哲瀚就赶早班机飞往云南,没做任何攻略,单纯想早点离开。
在香格里拉的豪华套间里,张哲瀚把衣服随手扔了一地,浴缸里丢了一颗淡蓝色的浴盐球,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暂时想不起某个逼他急于逃走的人。
从浴室出来就听到聒噪的手机铃声,走过去不甚在意的一看,果真不是那人。
“张哲瀚!打了半小时电话了,一通都不接,害我好担心,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世界上就这一个男人了吗?你那打不倒的小强精神呢!不行不行,你那边是双床房吧,我要住过去,不盯着你根本不放心。”张哲瀚刚接起电话,得,里边的声音比铃声还要聒噪。
“我说余翔,要不下部戏我跟导演推荐你去吧,这么爱演?我就洗个澡,你给我脑补成琼瑶女主了?”
“好好好,你没想不开就好,我就说嘛,你不是这么矫情的人,那快收拾收拾,晚上出去走走,带你去找点乐子。”
张哲瀚挂完电话,准备换身休闲衣服出去,打开行李箱,却翻到提前准备好的情侣装,那是还没杀青前,他让苏苏帮他买的,vans的联名新款卫衣,一黑一红,那会就是等着杀青想跟龚俊出来旅游来着。
可等了半天没等来龚俊的旅行邀请,却等来了他的分手宣言。
胡乱把衣服又揉进箱底,随便抽了件短袖,搭了条短裤,脚踩一双拖鞋。
小雨在停车场等到Z哲瀚,从上至下扫视一遍,不得不发出哀嚎。
“哲瀚,咱们找乐子当然是去酒吧,你确定就穿这?”小雨的本意是兄弟失恋,当然要出去寻欢作乐,外边大把的野花野草等着他这无敌大帅哥兄弟的采摘,可眼前却是头发齐肩,忧郁的美老头?野花野草看来是采不着了。
张哲瀚听完也把余翔从头到脚看了遍,大背头油光发亮,亮皮鞋,小马甲配小蝴蝶结领结,“你这打扮?是去兼职当酒保?而且没记错的话,你说的是出来走走,我没有适合去酒吧穿的骚衣服,那我回去了。”
“别,别呀,就这样很好,人长得俊衣服只是点缀,这酒吧是我一朋友开的,这不刚好过去捧捧场嘛。”说着趁张哲瀚不备,推进车里,火速关紧车门出发。
一天下来肚子里没垫什么东西,张哲瀚没打算借酒浇愁,他是有点难过,但也没那么难过,去哪都差不多,坐在角落里,翘着二郎腿,晃晃荡荡,脚上的拖鞋老是往下掉,反反复复用脚尖把鞋颠起。
这酒吧很大,不算清吧也不算很吵闹,有两层,一层是吧台,和几个卡座,正前方是个半大的舞台,今晚来的是个小众乐队,主唱头发跟他差不多长,反正看不到眼睛。
张哲瀚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因为中间是通往一楼的旋转楼梯,这个位置的视角极佳,能观察到整个酒吧的全局。看来小雨跟老板的关系确实不错。
一个人坐在包厢里,也没喝酒,听着楼下那个比他还丧的主唱一句一句的唱着听不清的歌词,想问余翔为何把人拉来,却又丢他一人在这发呆的,用脚也能想到,当然是出去采摘野花野草去了,他本意是想让好兄弟放松放松,可耐不住楼下舞池里背对着他摇晃的身姿太过热辣,猛干一口酒,就奔楼下采花去了。
张哲瀚是不觉得无聊,可总有人担心他无聊,这不,包厢里走进一英俊男子,看上去年纪比他还要大些,戴了一副框架眼镜。
“是哲瀚吗?我是余翔的朋友,陶李。”说完端起手中的酒杯。“这里让你觉得这么无聊嘛?有什么修改意见,在下十分愿意倾听,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我在这先敬一杯赔个不是了。”
张哲瀚看着面前的酒杯,也礼貌的拿起自己的碰了一下,抿了小口。
“没有的事,这里就是太完美了,我这身打扮太格格不入,还是不出去碍眼了。还得多谢你安排的好位置,让我的无聊变得这么有趣。”
陶李选了个离张哲瀚不算近也不算远的位置坐下,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其实也是新余人,你们隔壁学校的,高中老看你打球,还以为你会打职业呢,没想到当了明星,这倒是更适合你,不然长这么好看不让更多人看到,也太可惜了。”陶李端起酒杯,喝完了剩下的半杯。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现在才认识,打篮球我这身子哪行啊,长相也就能看,当演员勉强行,你这把我说的太好了点。”提起打篮球的往事,张哲瀚还是有些伤感的,手里摇晃着高脚杯。
“你啊,在我眼里什么事都能做好。”说完看了张哲瀚一眼,继续补充。“其实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不管是篮球场上的你,还是当演员的你,都是那么耀眼,当然,你的歌也好听,做什么都很拼命的你,本就优秀。”
张哲瀚放下手里的酒杯,偏过头来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长相算不上抢眼,深灰色的西装显得优雅而沉稳,跟身边的二世祖们完全不同的气质,也难怪高中那会儿没玩的到一起了。
“我才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好,只是想尽全力而已,我只不过是个想努力的普通人。”
陶李看着眼前的张哲瀚,总感觉跟印象中的人有些变化,好像变柔软了,这也是他记忆里Z哲瀚第一次留这么长的头发,虽然他一直只能在背后默默注视,现在拼尽力气,勉强有了并肩直视的能力,看着那缕头发翘在发尾,他有些晃神,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把它缕直,想必发丝的触感一定很柔软。
楼下的丧气主场突然不唱他自己写的歌了,选了首王菲的Summer Of Love,现场画风突转,主唱粤语唱的意外的清晰,每个字都被张哲瀚听懂了。
他站起身走到外边,趴在栏杆上仔细的听着底下的音乐,留在座位上的人倒是被瞬间惊醒,放下还停在半空中的手。自知没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掉整杯,悄然离开,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会急于这一时,
这歌让张哲瀚想起了这个夏天,比这歌唱的还要火烫热烈,龚俊撑着扇子替他遮挡那抹滚烫的太阳,而那会的他,明知那巴掌大的扇子根本起不到啥作用,可整颗心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龚俊牵动,那一刻的他就像被龚俊施了魔法,汗流浃背也感受不到丝毫热意。
张哲瀚掏出手机,录了小段舞台发给龚俊,附赠一个定位。
我在云南。
当然,直到小雨玩了半宿回来找到张哲瀚,离开酒吧,回到酒店,又跑了个澡躺在床上,仍旧没有收到龚俊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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