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预示

顾延安心猛的一沉，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那个梦的片段，杨梅躺在手术推车上，脸色苍白如纸，氧气面罩覆盖在她脸上，呼吸微弱。杨梅被推出了急诊室转到了普通病房。段之杨被医生叫到了问诊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眸看了一眼站着他段之杨，“别紧张，你母亲没多大事。”“她心脏功能有些异常，存在一定程度的供血不足，可能是冠状动脉狭窄引起的，需要进一步做冠状动脉造影，确认具体情况。”“你母亲平时有没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这些症状？”段之杨摇了摇头，“没有。”“我建议尽快安排住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好。”段之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监测仪器的屏幕上跳动着她的心跳和血压数据。顾延安站在一旁，心里一阵揪痛。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杨梅，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昨天晚上那个梦境。门被推开，段之杨走了进来。顾延安转头，目光急切的看着他，“医生怎么说？”“先住院观察，心脏的问题。”段之杨站在病床前，目光落在杨梅苍白的脸上，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平日里，他总是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杨梅的状态。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很多细节。“都怪我...如果经常带她做体检的话，就不会这样了....”段之杨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顾延安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语气温和，“阿姨也很少提起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一个人照顾阿姨已经很厉害了。”段之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是我疏忽了……”段之杨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顾延安看着他，心里一阵揪痛。他低声安慰，“别太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阿姨的身体。医生不是说问题不大吗？先住院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段之杨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慌乱，杨梅还需要他。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监测仪器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窗外的天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给冰冷的病房增添了一丝温暖。顾延安看着段之杨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复杂情绪，他知道，此刻的段之杨需要的不仅是安慰，更是陪伴。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起几片落叶，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无常。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冰冷的病房里的宁静，顾延安瞄了一眼段之杨，拿着手机走到了病房外。“喂。”“顾总，工厂出了点事故，...您那边...”“你先让刘景川过去看看，我这边实在走不开。”顾延安说完，看了一眼金巧巧发过来的视频。画面中滚滚浓烟从工厂上方的天窗蔓延出来，黑压压的烟柱直冲云霄。烟雾中夹杂着火星，随风飘散。顾延安眉头拧紧，“怎么回事？”“有人在车间内抽烟，...然后烟头没熄灭就...”金巧巧没再说下去，她都能想象到顾延安此刻的脸色，绝对是板着一张脸，眸光阴冷，能吃人。“嗯，我知道了。你现在让刘景川先过去，我等会到。”顾延安说完，挂了电话，他后槽牙不断咬紧，前一秒还说要陪着段之杨，下一秒工厂就失火了....这老天爷，可真会安排。推开门，他目光落在段之杨背影上，心里一阵纠结。他知道，此刻的段之杨正处在最需要陪伴的时候，而自己却不得不离开。顾延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段之杨身边，低声说道，“之杨，工厂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段之杨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你去吧。”顾延安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会尽快处理完赶回来。如果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段之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平静：“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妈的。你去忙你的，别耽误了正事。”顾延安点了点头，拍了拍段之杨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异常烦躁，头莫名又开始疼了，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批货物是要出口的，交货日期迫在眉睫，现在全毁了，不仅要面临巨额赔偿，还可能影响到公司的声誉。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眉头始终拧紧，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视频画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工厂的厂房在火焰中摇摇欲坠。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他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了，厂房被烧得焦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化学物质燃烧后的刺鼻气味。消防员们正在清理现场，水柱冲刷着残存的火星，发出“嘶嘶”的声响。工厂的屋顶部分坍塌，墙壁上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顾延安站在工厂门口，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心里一阵沉重。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凝重和疲惫。刘景川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顾总，火已经扑灭了，没有人员伤亡，但车间的设备和货物几乎全毁了。”顾延安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我知道了。没伤着人就好，”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心在滴血。宋娆双手插兜，哭红的鼻子微微松动，双眸泛红，却故作坚强和镇定，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大不了违约金我赔就是。咱选个黄道吉日，从头再来。”她放在兜里的手，微微发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眼眶泛着红，但她却倔强的抬着头，目光直视着前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厂子。逞什么能。”顾延安冷声怼道。刘景川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一个多月的心血就这么没了。”顾延安的拳头微微握紧，后槽牙咬得发酸。他知道，工厂的管理一直很严格，明令禁止在车间内吸烟，可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把现场清理干净，尽快统计损失。另外，通知所有员工，明天一早开会，我要亲自处理这件事。”刘景川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后续工作。顾延安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扫过焦黑的厂房，心里一阵烦躁。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厉害。前一秒还在医院陪着段之杨，下一秒就不得不赶到这里处理火灾的烂摊子。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里默默感叹，这老天爷，玩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