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为何

《白首》18.为何

“那你且说说，”王一博笑着看他，“今日为何在二哥面前那样黏我？”

面对他的询问，王允博一开始还是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真话，但在他的注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说真话。

“我府上的相士说了，我今年有个生死之劫，但是只要跟着你，那便会逢凶化吉。”

他给出的答案，在王一博听来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仅凭一个相士的断言，老六就这么亲近于他？呵，真当他是天真之辈么？

“这样啊……”

他似是叹息地呢喃一句，“若是那相士说我命克于你，那你是否就会置我于死地？”

“不会的，三哥！”王允博急切地站起身解释，头顶却碰到了马车顶端，只得喏喏坐下，“三哥，你信我，我只想跟着你，我不会害你的。”

王一博早就过了会被人轻易哄骗的年纪，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淡淡一笑，转而温言相劝，“六弟，你府上那些相士也不过是些江湖术士，他们说的话怎可轻信？”

王允博回道，“不是的，三哥，你信我……不对，我信他，他是不会骗我的。”

看他这么急切，王一博只觉得想笑，老六因为生母的原因，被排除在了这场权力之争之外，谁知他竟被养成了这般天真性子。

他并没有点破这一点，能够登上高位的只有一人，他们这些所谓的兄弟手足，到最后也只会斗个你死我活。

与其点醒老六，让自己多了个对手，倒不如坐观其成，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六弟，既然你说信他，那就由你了。”

他没有再问，“不过三哥还是想多嘴问一句，这相士可曾告诉你，你会有什么生死大劫？”

王允博摇摇头，“他不肯说，只说了，让我跟着你就是了。”

他说，你便信了？

这句话在王一博的嘴边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吐出口来。

“既如此，三哥也不好拒绝，你若想与我亲近，便常来府上找我吧。”

他倒要看看，老六这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肖战因为手受伤的缘故，回府之后也没有出现在两人面前，而是找到周大夫，让他给自己治一治手上的烫伤。

周大夫除了对看病治人有兴趣之外，便成天躲在药房内研制新药，自然也就不知道肖战已换了岗位。

当他看到穿着浅色布衣的肖战时，还颇为诧异地问了他一句，“你今日怎么穿成这副模样？”

等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衣裳的制样，乃是府上奴仆的制样。

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怎么成奴仆了？”

肖战木着声音回了句，“主子安排。”说着，就将手上的伤口递给他看，“周大夫。”

他手上的烫伤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比起之前那些刀伤剑伤毒伤，还有青丝……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周大夫只是轻瞄了一眼，看到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便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这不是已经上药了吗？还找我干嘛？”

肖战被他说得一愣，但还是老实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可会留疤？”

“留便留呗……”周大夫话说到一半，才惊觉不对，“你怎么突然在意起这点小事？”

肖战抿唇不语，只固执地将手放在他面前。

主子不喜欢他身上的疤痕，但他从未亲口说过，一切仅凭他的揣测。

可影卫揣摩主子心思乃是重罪，所以，他不能说。

周大夫看他这样，就知道问不出话来了。

“不就是点儿疤痕，一个大男人在意这些做什么？又不是美娇娥……”

他嘴上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但还是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了两瓶药散放在他面前。

“这一瓶乃是修复烫伤的药散，伤口不要碰水，擦上几次便好了。”

肖战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等着他说第二瓶药散的作用。

他的冷淡又让周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第二瓶药散，乃是修复伤疤用的。”

“等你手上烫伤好了之后，每日就寝前擦上一次，便不会留疤。”

肖战小心地收起药散，又问了句，“几日能好？”

“三天足矣。”

周大夫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你这伤口千万不能碰水，若是碰了生水，必定是会留疤的。”

“那这药……”肖战拿出那瓶修复伤疤的药散，“也不能治好吗？”

周大夫气呼呼地反问一句，“你这么问，是不是就想着碰生水了？”

肖战诚实地点点头，“我需要服侍主子洗簌。”

所以，生水非碰不可。

“哼！”周大夫只想骂他榆木脑袋，他不用想也知道，肖战肯定是为了王一博受的伤，既然受伤了，那么告假几天也是可以的。

偏偏这人……固执得很。

“当然能治好，”最终，周大夫还是心软了，“你若是碰了生水，等擦干之后，就立即用上这瓶药，之后每天都要用上两次。”

肖战总算是放下心来，不留疤便好，他收起药散，郑重地对着周大夫说了句，“谢谢。”

等他回到院中，见王一博房中还亮着灯，便立即上前，站在门口等候传唤。

他也不敢出声叨扰，只是安静地站着。

他一进院子，王一博便知道了，只是他没想到，肖战竟然选择站在门口待命。

见门外的身影站得挺直，他微微蹙眉，轻声说了句，“进来。”

肖战闻言而动，一进门便是请罪，“属下知错。”

王一博“哦”了一声，问他，“你且说说，你所犯何错？”

“属下不该拒绝景王的要求。”

这个回答是王一博没有料到的，他竟不知道这个小影卫还有这种想法。

“为何？”

肖战对王一博从不隐瞒，所以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只想待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是唯一的追求。

“如果我说，”王一博笑了一下，笑意却不及眼底，“有些事，需要你去景王身边待着才能做到，你会去吗？”

“属下……”肖战重重地磕了一下头，“定不辱命。”

只要是主子想做的，他都会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