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车撵不在晃动,停于王府正门。
言阙翻身下马,身轻如燕,将手中缰绳交给身后下人,伸手掀起车帘
“王爷,已到府门!”
车内,王一博稳坐正中,双腿抻开,双手搭于膝盖,眸眼微合,正闭目端坐。
缓慢睁眼,他起身,顺势扯过一旁鹤氅,长腿迈起,弓身低首,出了车身。
下了马车,长靴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王一博挺直腰背,任由言阙接过鹤氅,顺势披在自己背上。
“哗——”,双手向后甩直鹤氅下摆,王一博抖动下肩膀,墨色毛领围在脖间,威风凌凌。
抬脚踏上府门下台阶,身后,言阙朝下人摆手示意
“王爷已回府,收车回厩!”
随后,又赶紧跟了上去。
正门口,守门下人齐齐下跪,低首俯身
“恭迎王爷回府!”
王一博黑色长靴跨过门槛,声音低沉
“嗯,免礼!”
余光撇到身后的言阙,王一博放慢脚步
“明日早朝后,务必于宫门前准备好车撵,本王要亲自送老丞相回府!”
一顿,言阙双手抱于胸前,黑色束腰长袍,腰身当属削肩细腰,加紧脚步跟了上去,歪头侧身,嘴角一扬,他不怀好意似的凑着身子看向王一博面色。
见人一副容光焕发,他眯了眯眼,嘴角噙笑 “老丞相好大的福气,竟能得我们王爷亲自相送,啧啧啧……,真是不得了呦!”
笑意停顿,王一博眉头一皱,瞪向言阙,抬手朝他后脖颈轻劈一掌
“休要贫嘴,小心本王府规处置!”
“哎呀——!”
言阙缩了缩脖子,朝那后脖颈被劈之处摸了摸,收起嬉笑调侃
“属下知错,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府院中,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笼火树银花,王一博越过庭院,朝着寝阁去
“今日可早些歇息,回去吧!”
言阙顿住脚步,神色带上几分严肃,弓背行礼
“是,属下遵命!”
进了寝阁,王一博被丫鬟们侍候宽衣,洗漱,入榻。
—— 街上,肖战行色匆匆,鼻尖冻得通红,一路沿街低头寻找。
未能追上陆云琪所乘马车,肖战心中些许失落,叹了口气,他摸了摸鼻尖
“也是,两条腿那能赶得过四条腿呢!”
回想方才慌慌张张中,他撞上他人胸膛,也都未曾好好致歉,倒还被那人反救。
抖了抖空荡荡的云袖,肖战眉头紧锁
“果真是丢了,云琪的玉不见了”
也不知那块玉对陆云琪来说重不重要,可总归是他拿丢了人家的玉佩。
夜里的街上寒风刺骨,在寻了两个时辰后,肖战还是没能找见那块玉,所幸先回去,等明日陆云琪上门拿画,他在讲清其中因由。
“阿嚏!——”
揉了揉鼻尖,裹紧长袍,肖战叹了口气,起步回府!
——
竖日
早朝中
朝下官衔,太子,王爷,丞相,宰相,御史,六部尚书,大理寺卿,军机大臣,武将……等,纷纷站于朝堂两边。
大殿之上,皇帝一身龙袍,头戴金冠,腰间宝石玉带,脚踩龙靴,肃穆,且威严庄重!
翻阅大臣呈上的奏折,皇帝神色沉稳,眉宇间浩然正气,折叠将奏折置于一旁,皇帝俯视朝堂之下。
“诸位爱卿,可还有奏折呈上?”
朝下,官员之间互相观望,见无人上前一步,一旁太子,一身金色蟒袍,下摆边缘一圈片金,前身九条蟒由上乘金线刺绣。
双臂抬于额前,低首行礼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身后,是陵亲王,瑄宁王,北郡王。
侧脸望向身后,太子朝陵亲王看去,回头,他视线撇向一旁丞相
“启奏父皇,儿臣斗胆,今日于文武百官面前,特求父皇下旨赐婚!”
面露笑颜,皇帝马蹄袖一挥
“哦?皇儿可是有意中人了,且快快讲来,是那位大臣膝下子女?”
一侧,老丞相抬手捋着胡子,一脸趾高气昂,视线撇向太子身后,是陵亲王低首颓废的模样,老丞相轻蔑一笑,又换作一副得意洋洋。
上前一步,太子提袍,双膝下跪,抬臂行礼 “回父皇,儿臣所心仪之人,乃陆丞相之女,其三女陆云霏!”
身后,陵亲王神色一震,他双手用力抓上身两侧蟒袍,脑中犹如五雷轰顶。
一旁,瑄宁王与北郡王相视一对,眉头紧蹙,看向一旁陵亲王,又看向面前太子,北郡王踏步上前,抬臂行礼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关于太子殿下所求赐婚一事,儿臣自觉尚有不妥!”
皇帝神色一滞,眉间皱起
“为何不妥?皇儿可细细讲来!”
观一眼老丞相与太子不悦的面色,北郡王神色淡然,继续上奏
“回父皇,儿臣听闻这陆丞相之女,其三女与二皇兄早已情投意合,不久,也正想于父皇面前禀明请求赐婚一事,可这眼下太子殿下先发制人预先请求赐婚,儿臣认为此事不妥!”
眸间带着怒意,太子朝北郡王瞪去
“父……”
皇帝面色冰冷,俯视朝下,看向陵亲王,打断太子启奏
“皇儿且上前来,务必禀明,你皇弟所说,可有此事?”
身子一怔,陵亲王看向北郡王,眼神间带着几分感激,上前,他提袍行礼
“回父皇,四皇弟所说,确有此事,儿臣与丞相之三女,确实于一年前已私定终身!”
眉宇间烦躁,似是头疼,皇帝观向朝下太子
“太子,你二皇弟所说之事,你可知晓?且你今日求朕赐婚,你所要求娶之人也可知晓?”
眼珠子一转,事态不妙,老丞相上前一步,赶在太子前面,抬臂行礼
“回禀陛下,老臣之女与二皇子之事,老臣确有不知,可月余前,太子殿下曾与小女见过一面,且太子殿下对小女一见倾心,也曾与老臣提及此事,能得太子殿下青睐,是小女之荣幸,老臣不得不应,还望陛下明察!”
听的来气,瑄宁王轻
“哼!——”一声,朝老丞相瞪去,嘴角一歪,小声嘟囔 “老奸巨猾,不就是看重太子身份,想要坐上将来国丈之位,又何必殿前光明磊落!”
又一个早朝增添烦事,皇帝微微抬手扶额,叹气,起身,马蹄袖朝后一挥
“此事再议,诸位爱卿,朕今日也属实有些乏了,有事明日在奏,今日退朝!”
随着上了年纪的老太监,细而尖锐的声音
“退——朝——!”
朝下臣子官员齐刷刷下跪,低首附身,行礼齐声喊道 “恭送父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当今皇后之子,皇帝嫡子。
陵亲王,性格温和,不喜与人争斗,不看重权位,只求得一生安稳,能与心仪之人共度此生,是皇帝宠妃淑妃唯一一子,但其母于六年前因病薨逝,
朝殿外
瑄宁王与北郡王,一左一右陪走在陵亲王身侧,拍上皇兄肩膀,王一博抬脚踏下台阶
“二皇兄可不必如此消沉,你与丞相之女之事,臣弟坚信,只要两情相悦,那万事不难。”
叹了口气,陵亲王朝王一博相视一笑
“多谢四弟!太子求娶之事,我本不愿在意,也相信云霏,可我们生来就是皇家子嗣,婚姻之事,也只不过是父皇一道圣旨罢了。”
“娶与不娶,嫁或不嫁,从来都不曾由的我们,更何况,今日与我争夺之人是当今太子,未来皇帝,我跟云霏就只有听天由命,再者,太子有皇后撑腰,出谋划策,而我呢?母妃早已薨逝,又能靠的了谁呢?”
心中一阵酸楚,王一博轻拍陵亲王臂膀,行走间拉上他
“二皇兄还有我们,我跟三皇兄一定会站在你这边,若是二皇兄需要,我可回去寻得母妃,前去父皇面前替你求情!”
一旁瑄宁王撅起嘴,时不时眼神含恨,朝太子与丞相之处瞪眼
“老狐狸,果真是想攀龙附凤,太子也是,堂堂当今皇后之子,都已坐得太子之位,竟为何还愿听信他人谗言,妄想推父早日登基”
一旁两人被惊到,王一博双目圆瞪,慌忙抬手捂上瑄宁王口鼻,将他往一旁拖拽
“三皇兄休要胡说,小心隔墙有耳,太子何时登基父皇心中自有定数,你我身为臣子,切千万不可胡言乱语”
瑄宁王被两人扯的一个踉跄,站稳身形,他眉头一皱,抬手拍掉王一博手背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太子丞相合谋欺凌称霸,朝堂之上,敢问又有那些大臣没有参与其中,且与其同流合污,得亏我不是太子,要是,你们这帮贪官污吏,早都被送了刑场,诛了九族,还那能容的了你们见风使舵,巴结权贵!”
这话一出,吓的旁边几个路过的小官员,赶紧缩着脖子溜的比兔子还快。
陵亲王被惊的目瞪口呆,只觉佩服,只留王一博一人苦恼,咬牙切齿,真想找根线给他三哥嘴缝上。
湘妃,是当今皇帝宠妃之一,其膝下共有两子,一儿一女,年少时,她本就古灵精怪,心性活波,很会讨人欢心,且得皇帝格外宠爱。 在妃子中,得宠者越多便越被人敬重,其子瑄宁王,好学上进,文武兼备,受其母地位身份,于十六岁就被皇帝下旨封爵。
远处,眼看太子与丞相分散。 王一博将陵亲王拉上前,让其手攀上瑄宁王手臂,急匆匆往丞相处赶去
“二皇兄,三皇兄就劳烦你带回,臣弟有要事为先,先失陪了。”
脑海中,是昨夜陆云琪撞到他胸膛之上的场景,王一博眸中笑意深藏,嘴角勾起
“本王可不为别的,只为还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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