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犹如五雷轰顶,全身感官尽失,双手指尖触到堂厅大门的那刻,肖战只觉双臂麻木,大脑一片空白。
深呼吸,一时间,他竟分不清到底是心脏痛苦,还是其他脏器跟着痛苦。
姜妍嘶吼过后的话,像重复播放,无限循环,在他耳边一遍一遍清晰重重沉击, 肖战脚下不稳,半晌,他扶着门框回头看向姜妍。
身后,姜妍满目含恨,泪雨连连,她双手攥紧,看到肖战满脸不可置信般回头,她瞬间昂起脖子,像是已经唾手可得般,得意看像他。
肖战神情恍惚,他缓缓转身,眼眶里像是被砸进了砖头,双目猩红,变得呆滞,他抬脚踉踉跄跄上前
“你……在说一遍?”
抬手抹了下眼尾泪痕,姜妍一瞬间松懈下来,她转身坐回身后那张太师椅上,往后靠向椅背,双肘故作轻松搭到扶手两边。
眸中一副戏谑,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在说十遍也是如此,肖战,醒悟吧!一博哥哥心里爱不了你,现在不会,以后不会,将来更不会。”
“你还有何可期待的呢?就算你们前几日形影不离,看似如胶似漆,又一同共枕而眠又有何用呢?到头来,吃亏下贱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你以为你就这样得到了,不,那只是心有亏欠于你,可弥补过后,你又还会剩下什么呢!一场空罢了!只有你自己,傻得可怜,自以为那是情深几许,其实,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脚跟连站稳地面的力气都快消失,肖战忍着胸腔里快要撕裂的痛苦,欲开口,才发觉喉间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半晌,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盯上姜妍戏谑的神情,用尽全身力气
“除非我死!王一博,我要定了!”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肖战踉跄转身,磕磕绊绊冲出堂厅大门。
转角出,终归还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抬手用力拍上脸颊,忍住喉间往上翻涌的铁锈味
“那又怎样?一颗心脏而已,还你,大不了用我的啊!”
——
深夜
从姜妍那儿回来,肖战就把自己闭在房间里,仆人来过几回,但都被他拒之门外,一整天,他都是滴水未进,滴米未食!
今夜的天空依旧暗沉,没有一丝光亮,只得听见深秋的风偶尔掠过窗台。
赤脚立于窗边,房间里一片黑暗,肖战伸手抚上那架钢琴上一条条突出的琴键。
顺着间隔缓缓抚摸,偶尔压下指尖,弹出一个音符,色调清脆,他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回想今日他回击姜妍,在气头上说他要定了王一博,可平静过后,他问自己
“肖战,你看你傻不傻!”
走廊外
有脚步声匆匆靠近,沉稳有力,肖战眸中泛起涟漪,定身仔细聆听,已是深夜将近凌晨时分,这个点回来的人,还能有谁!
赤脚转身,步子加快,肖战嘴角含笑,压住眼中泪花,朝着门口奔去。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门口王一博一身寒气逼人,身着黑色过膝风衣,内里一身藏青色西服,头戴礼帽。
没特意去看清来人,肖战什么都顾不了,只寻着那熟悉的水沉香味,他踮起脚尖,一头扑进王一博怀里,双手穿过他腋下,双臂紧紧环上那人肩背。
贪婪呼吸王一博身上让他永远都刻骨铭心的那股香味,肖战声音带着强压下剩余的哽咽,脸颊贴上王一博脖颈
“一博,你回来了。”
脚下一个差点站不稳,王一博接住朝他扑过来的人,一愣,他拍了拍那人背,语气里温柔如水
“嗯,回来了,这么晚怎么还没睡,这几日我不在,可是闷得慌?”
双手紧紧攀上王一博后背,感受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安然跳动,肖战鼻尖猛的酸楚,他眼眶一热,将双眼埋进王一博肩膀,语气故作无事发生
“没有,不闷,就是单纯的想你”
将另一只脚跨进门槛,王一博单手环上肖战腰身,将人提抱起,腾出另一只手关上身后房门
“ 嗯,我知道,想见你了,所以才连夜回来。”
将人放至脚掌落地,王一博摸向一侧墙壁,开了灯,一瞬间,房间里顿时犹如白昼,王一博取下礼帽挂于一侧帽架上,他低头看向肖战。
见那人双目通红,眸间水雾朦胧,他眉间一皱,抬手轻抹上肖战一侧眼尾
“姜妍今日出院,可是她又找上你麻烦?”
身子一顿,肖战故作一副无辜,他赤着脚径直走回床边,不在看他,坐于床榻边沿,肖战笑着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位置
“也没那么严重,你无需担心,我挺好的!”
视线盯上肖战赤着的双脚,王一博双眼眯了眯,神色凝重,他抬脚走过去
“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双暖和点的拖鞋过来,以后可莫要在赤脚行走了”
心里隐约感觉不对劲,可这人明显是受了委屈不想告知于他,王一博轻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物,趁肖战不注意时,他轻牵起那人一只手。
将那明晃晃,泛着波光凌凌的银色素圈套入那人手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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