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正视内心

（二十五）正视内心

其实，肖战是担心有人会对奶娘暗中下毒手，毕竟武安侯及夫人不在的日子，杜姨娘对肖战欺压打骂，又担心他会写信给武安侯及夫人告状，便常用奶娘的性命做要挟，让他逆来顺受。所以，肖战为了奶娘的安危，不仅主动向大夫请教如何识别这些草药，还仔细询问用药和剂量，每一副奶娘所喝的药，肖战都要亲自看过才去煎煮，从不假手于人。

奶娘感慨肖战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对他愈发疼惜。

谢安之也没想到，堂堂武安侯嫡子，幼时竟然会有这般境遇，原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而已。

养尊处优是没错，毕竟杜姨娘只是对武安侯夫人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拿肖战出气，但一应对开支用度并不敢少了他的，只是，除了让奶娘一人近身伺候肖战，其余人等只许在外院做活计，她能做的也只是变着法地用所谓的“正当理由”惩罚肖战，既不会损了自己能干大度的名声，又能给自己出口气，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并没过多久，一年后，因肖战的兄长肖睿之死，恰巧战事结束，武安侯及夫人便回到京都，再未离开。

谢安之有种受宠若惊之感，肖战幼时的这些遭遇，竟然会与他诉说。

见谢安之不说话，肖战以为他被自己曾经的经历吓到，也不知为何自己刚刚想与他解释这么多，明明他只需随意应对两句便可，却把儿时自己最难堪的经历跟他提及，摇头自嘲道，“你知晓朝堂之争，地方之腐朽，应该没想到，家宅之乱，也足以杀人诛心吧？”

“我不过在想，若是我早些认识你，便会在你遭受煎熬之时将你掳走，决不让你难过。”

尽管谢安之所说只是玩笑话，但肖战听了，心中泛起道道涟漪，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任他想怎么压，也压不住。

“那会你不过也是半大的孩子。”肖战故作玩笑道。

“你不信？我可是从小就开始练武的。”

“是，是，要是你当时就把我带走，估计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吧。”

“但我觉得还是读圣贤书更适合你。”

“为何？”

“你我一文一武，肆意行走江湖，遨游天下。”

因为他的话，肖战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并肩而行的画面，昨日他那句“两人真心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何妨”的话冒出，心一颤，那个想法，已经掩藏不住了。

一直在神游的肖战，晚饭并没有吃太多，趁着谢安之在沐浴之时，独自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让自己静一静。

他知道，这种时候，这个处境，自己应该想的是，如何拿到山匪与官府勾结的证据？如何从山寨中人口中探查到奕王之死的真相？待圣上的兵力一到，如何里应外合将山匪一网打尽？

可是，他此刻只想理清自己与谢安之之间的关系，从她来到芜州之后，谢安之就一直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对谢安之，从原本纯粹的欣赏，到如今不敢面对他，是因为每次谢安之的靠近，他的心忽然就会变得躁动不安，有欣喜，有期待，偏偏没有厌恶。

从谢安之说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真心喜欢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谢安之是喜欢，是心悦，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心悦一名男子，心悦谢安之。

心动，就这么悄然而至。

可肖战清楚地知道，这份悸动，不该有，就算他能说服自己忘却世俗之见，却不能左右谢安之的心。

肖战不知，就连谢安之也未察觉，这份悸动，不仅肖战有，谢安之亦是如此。

只是，肖战选择把它藏在心里，而谢安之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便会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