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笑而不答,他不是傻子,眼前这个人看着一点都不像那个愣头青的家长,更像是……上司或者领导之类的身份。
不过他懒得拆穿,不过是顺手搭救的举手之劳,如此正式的道过谢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
上次送走阿赞哥后,肖战想了好几天。
他跟姜赞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慢慢掰扯,没必要将那个小屁孩也扯进来。
手里造的孽已经够多了,何必再给自己多加一层束缚呢。
“没事就好。今天不该我值班,要是没别的事情话,我就先走了一步了,谢谢你的锦旗,我很喜欢。”
肖战的逐客令下的一点都不温和,几乎是贴脸开大一般的明示。
魏先也不自找没趣,忙不迭的起身双手合十道谢,说自己叨扰了。
一人一车朝着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方向驶去,明明先走一步的魏先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车辆,掰过后视镜看着朝着相反方向飞速离开的车辆,神情复杂。
肖战没有回家,今天来医院也只是顺路路过进去看看而已,怎么说也顶个副院长的名头,做不了手术其他的事情也得上心才是。
胳膊上的伤口还在会隐隐作痛,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摸出烟盒熟练的单手点烟,顺便将车载蓝牙打开,播放起了只有三首歌的歌单循环播放,直到他穿过烦扰的闹市区,直达今日的目的地。
京都南山墓园。
原本还算和煦的天气说变就变,乌云灰蒙蒙的将大半的天空给压的喘不过气,下车的肖战甩上车门,连雨伞都没带,就这么直愣愣的朝着山顶的方向走去。
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快墓碑上不一样的部分只是署名,原本应该贴着黑白照片的地方是空白的。
说是来上坟,可身为探望者的肖战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
肖战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每月一次按时按点的来“哭坟”,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只要来这里,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不是忘了,只是因为这里立着的只是两座空荡荡的衣冠冢,没什么祭奠的必要。
站足了时间,肖战看了眼时间,转身准备离开。
衣兜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看到来电的时候他忍不住蹙了蹙眉,足足等着响了十几秒后,才不慌不忙的接通。
“喂,是我,什么事。”
“知道了,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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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肖战真的觉得蛮无语的。
虽然他大学的主修确实是临床医学没错,但是直接把他当成私人医生用是不是有点太相信他的医术了。
“疼疼疼,肖医生,好不好轻一点啊~”
这九拐十八弯的嚎叫简直是在折磨肖战的耳膜,镜框和口罩将一张脸遮挡住大半,只留下一双漠然的眸子。
肖战手上的动作很快,只是现在药品管制,麻醉类的药品没那么好弄到,所以只能加快缝针的速度,才能将这场旷日持久的折磨给结束的稍微快一点。
“知道疼就不该在有人闹事的时候先动手,要不是对方也不想闹起来,现在你估计连让我缝针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肖战摘下口罩丢在一边,头也不回的起身去洗手池洗手,里里外外用除菌洗手液洗了好几遍,七步洗手法都快给手洗秃噜皮了。
“差不多得了,一会儿手给搓坏了。”
肖战冷着脸甩甩手上的水,毫不顾忌姜赞就在自己身边,姜赞笑着躲开。
“血是最脏的体液。”
刚刚处理完伤口的小弟眼泪都还没擦干呢,就听见救命恩人这么说,顿时又嚎叫起来。
肖战就回头乜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人就在姜赞的示意下眼疾手快的无助了他的嘴,把人给带了出去。
临时处理间里只剩下肖战和姜赞两个人,擦干手的他点上烟,薄荷的香味淡淡的,被血液冲击的不安情绪缓和了不少。
“你还是喜欢抽这么牌子的烟,跟以前一样。”
姜赞双手交叠坐回了位置上,转了一圈笑眯眯的看着一脸不高兴的肖战。
“既然知道最近不太平,就让你手底下的人安分点,别再跟上次一样搞出人命,很麻烦。”
肖战不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完,然后叼着烟披上外套,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就准备要走。
“别急着走嘛,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姜赞的挽留没有一点用,头都没回的肖战只是说:“最近有人在调查我,不想我三十岁才过就要以妨碍公务罪就进去蹲局子的话,最近就别老他么的联系我。”
摔门声作为今天见面的结尾,肖战的心情是真的很差,差到极点的那种。
肖战走后,送人出去的小弟小心翼翼的回来,看见姜赞招手让他进来,这才进来在他身边站定。
“阿赞哥,今天肖医生的火气怎么这么大,之前可不这样。”
“今天日子特殊,再说了,他脾气一直这样,谁的面子都不给,正常~”
“那我们之后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肖医生呢?”
姜赞摆摆手,“过段时间再说吧,我可不想亲自送我的救命恩人去坐牢呢。”
“好,我知道了,最近我会让手下人都安静些。”
“嗯,走吧,不是约了打高尔夫么,再不出发的话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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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魏先说了让王一博收拾东西回家之后,之后的三天王一博都叫一个兢兢业业,虽然一直被留在队里值内勤,可只要外勤人手不够,他就跟离弦的箭一般交接完局里的工作就冲到现场去。
一次两次魏先还能装作看不见,后面次数多了,他不能了。
从警戒线里出来,魏先没好气的摘下口罩和手套一股脑的塞进外套的兜里,然后提溜着王一博的后脖颈将人给拽出了包围圈。
“你是不是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呢?我不是跟你说了这段时间不准出外勤,你两个耳朵是摆设么?”
被当场抓包的王一博立马滑跪,发现笑嘻嘻的糊弄不过去,只要严肃下来,认真的说:“师傅,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交接好了。林姐说外勤维持现场的人手不够,我是专门过来支援的。”
“她让你来你就来?”
魏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繁忙的下属们,拽着王一博走的更远了一些,他压低声线。
“你知不知道我顶了多大的压力才把你给多留了几天,副局这几天就等着找我的错处了,你要是在外勤的时候再受伤,别说你留不下来了,我也得丢帽子。听话,给我回去待着!”
魏先的话说的没错,现在的王一博还在考察期,毕竟是副局重点关照的人物,能避免陷入危险那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师傅,我也是支队的一员啊。我退伍之后考警察,可不是为了坐办公室养老的。”
王一博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这一副立马要为事业献身的坚决态度,让当了十几年警察的魏先一下子给哽住了。
他找不到反驳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的话语,深色复杂的看了王一博许久之后,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来就来吧,自己注意安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人照顾你。”
“是!师傅!谢谢师傅!”
得到了可以留下的允准,王一博顿时喜笑颜开,一跑一跳的给套上了鞋套,小跑着戴好口罩和工作证,急吼吼的就冲了进去。
案发现场的环境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被害人上身赤裸的仰躺在客厅的白瓷地砖上,脖颈上的致命伤导致大动脉破裂,整个客厅的吊顶都是喷溅型血迹,出血量极大,连周遭墙壁上的腻子都被已经发黑的血液也晕开一片,看着十分骇人。
痕检组的同事正在拍照,王一博小心翼翼的站在不碍事的角落,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将一些关键信息记录下来。
回到支队开会。
“受害人,男,四十一岁,死亡原因是大动脉破裂导致的失血过多。根据现场的痕迹判断,嫌疑人最少有两人,足迹分析报告预测为,至少两名成年男性,身高一米七到一米八左右,年龄在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凶器应该是菜刀一类的常见管制类道具,犯案后跳窗逃离,窗台和空调外机上都采集到了一组完整的脚印。被害人家中没有财务损失,初步定性为仇杀。”
林姐做报告,王一博手上也没少记笔记,没一会儿就写满了两页笔记本,仔仔细细的,一点细节都没放过。
接着,魏先就让林姐开始播放受害人附近的路线,特别是小区入户和进出口以及地下车库这三处重点地区的监控录像。
一个半小时过去,光是疑似嫌疑人就已经找出了不下十组,剩下的就得交给走访的同志们了。
会议结束,大家都坐的腰酸脖子疼,人都走完了,王一博却还在原地坐着,咬着笔头似乎在就接着什么。
魏先走过来,抽走笔记本合上拍了拍王一博的脑门,“大家都走了,你还在这里用工呢?”
“师傅,我这不是之前没办过这种案子么,想着多学习学习,争取能早日帮上大家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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