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醒醒。”
睡梦中一道低柔声音在耳边呼唤,林牧言迷糊地睁开眼,迷蒙的一双眼眨了眨,一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夫人,有没有人哪难受,要不要喝水?”贺瑾舟关切撩开他额前碎发,手掌贴上林牧言额头,掌心传来的滚烫令贺瑾舟表情失控,染上担忧。
林牧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桃花眸很没精神地再次闭上,身体说不上的重,鬓发被汗浸湿贴在脸上。
意识恍惚间,唇瓣嗫嚅:“冷……”
贺瑾舟手里拿着打湿的毛巾帮他擦额头上的细汗,听林牧言喊冷,心急如焚催促一旁调配药水的楚相忆,“你行不行,快点!”
楚相忆给针管放空气,脸上神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催什么催,他这样是因为谁?”
楚相忆挤开贺瑾舟,半蹲在床边,握住林牧言软绵的手,摸血管,消毒,扎针一气呵成,挂上药水,两个男人这才松口气。
凌晨2点,正准备睡觉的楚相忆被叫起来,原因无他,贺瑾舟帮林牧言洗完澡,深夜发烧了。
楚相忆看贺瑾舟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贺总,你能告诉我你那被誉为商业天才的脑袋,是怎么想到用冷水帮夫人洗澡的吗?”
贺瑾舟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黑发,满脸写着懊恼,却只是对林牧言,转到楚相忆时又是一张冷脸,“关你屁事。”
楚相忆不想在这与贺瑾舟起争执,收拾好药箱出去,贺瑾舟紧随而后将屋内灯关了,只留床头一盏昏黄的灯亮着。
门外,楚相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叮嘱:“好好守着他,没水了叫我,我去叫人买药送过来。”
贺瑾舟这次没呛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楚相忆走后,贺瑾舟没急着回房,心里堵得慌的他靠着身后围栏,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摸口袋没有打火机,正欲发火,一只手伸过来帮他点燃了烟。
贺瑾舟偏眸,贺云烬那张阴郁的脸着实难看,“你又让他生病了。”
贺云烬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看贺瑾舟的眸里死气沉沉。
贺瑾舟挑眉,深吸一口烟,呼出烟圈,“什么叫又,你大半夜不睡觉,顶着张肾虚脸出来想吓死谁?”
贺云烬没什么表情变化,眼下的黑眼圈如熬了几夜一般浓重,在他俊朗的脸上留下不可忽视的一笔,后退一步的样子嫌弃。
“你抽烟了,哥哥不喜欢烟味,你今晚不要进屋了。”
贺云烬等贺瑾舟将烟抽的差不多了才悠悠然开口,贺瑾舟眼皮跳了跳,拧眉:“你!”
他丢了手中的烟,后槽牙磨得嘎吱响:“我说你又不抽烟,哪来的打火机,原来在这等我的,好,长本事了!”
“但你也别忘了他现在是我圈养的宠物!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在意!”
贺瑾舟气后又很快冷静下来笑道。
贺云烬完全不理会,将门关上,“但哥哥会讨厌你。”
他顾自喃喃,走到林牧言床边,黑发略长,微低下头时遮住泛起幽光的眼睛,他一动不动站在青年床前。
床头昏黄的暖色灯光柔柔洒在青年因痛苦而轻皱到一起的精致面庞,林牧言睡着了也紧拧眉头,不安得身体蜷缩,扎着针的手呈现毫无血色的白,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林牧言脑袋昏昏沉沉,大概猜出自己是病了,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努力掀起一点眼皮。
模糊的只看见一道高挑身影站在床边,再想细看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他想张口说话,嗓子干的不允许他发声。
床边的人不再只是站着,转身走开,几秒后端着杯水回来坐到林牧言床边,林牧言迷迷糊糊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脑袋靠着一具热乎乎的身体,他下意识往温暖的怀里拱了拱,找到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动了。
贺云烬手指沾了点温水润湿林牧言干燥的唇,林牧言又有了反应,他抓住那只燥热的手,潋滟的雾蓝色眸子睁开,犯着迷糊望向贺云烬。
声音小小软软,从干涩喉间哼出一句:“水…难受。”
他浑身烫的厉害,白色丝绸睡衣被汗水浸湿,紧贴身体,粉白的颜色透出来,贺云烬喉结滚了滚,嗓音微哑:“哥哥,你确定要喝水吗?”
林牧言听的不真切,对水的渴望驱使他向贺云烬怀里蹭,贺云烬被蹭得欲 火焚身,眼眸中闪烁起暗光,仰头喝下剩余的半杯水,捏着林牧言的下巴吻上去。
禁闭的唇齿被撬开,温热的水渡进林牧言口中,意识烧傻的林牧言忙着吞咽,丝毫未觉贺云烬是怎么喂的水。
半杯水下肚,林牧言发散的意识回拢,贺云烬也放开了他,指腹擦过林牧言泛着水光的唇,林牧言呆愣愣的望着他。
贺云烬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轻哄林牧言入睡:“哥哥睡吧,我守着。”
林牧言被摸脸颊,身体没有力气,软乎乎缓缓闭上眼,进入梦乡。
夏日蝉鸣,夜深人静。
贺云烬等到林牧言睡熟,俯身在林牧言戴有红宝石戒指的手上落下极轻一吻,嗓音磁而低,参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晚安哥哥,好梦。”
一夜无眠,三个男人都没睡好,好在林牧言在天明时退了烧,早餐匆匆吃过,三人纷纷回去补觉。
林牧言睡不着,在佣人的陪伴下给三楼的花种浇水,期待能快快开出花。
清晨的太阳温和,林牧言很享受沐浴在阳光里的感觉,像是被幸福包裹着,让人安心。
可这份祥和没能持续多久,时间总是在人最开心的时候悄悄溜走,一转眼太阳变得毒辣,林牧言冷白的皮肤被晒的隐隐发红。
身后一直未曾动过的女佣出声询问:“夫人,需要回去吗?”
女佣声音是冷冰冰的机械音,林牧言点头,女佣推着他回到黑漆漆的别墅,窗帘落下,仿佛从未有过天亮。
林牧言每天就是睡觉吃饭被贺瑾舟咬脖子再浇浇花,别墅内没有时钟,没有任何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
贺瑾舟不让他踏出别墅,林牧言分不清过去了几天,别墅一直都是黑的,贺瑾舟在家的时候会一直粘着林牧言亲热。
他许久才能去一次三楼阳台,除了吃饭,贺瑾舟都不允许他出房间,防贺云烬防的紧,贺云烬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也不会出房间。
别墅里只有楚相忆时不时敲响林牧言房门的声音,贺瑾舟今天第三次不爽开门,“你有完没完?”
楚相忆面带微笑,语气平和:“贺总,康复训练时间。”
贺瑾舟裸着上身,精壮身躯往一侧让,不情愿也放楚相忆进了门,屋内很亮,林牧言坐在铺满白色毛绒地毯的窗边,背靠落地窗,窗外景色寡淡,比不上楚相忆眼中的青年。
林牧言今天只穿了件宽大的衬衫,一看便知是谁的,雪白长腿藏不住,尽数落入楚相忆眼中。
他放下手中药箱,隐下眼中暗芒,一一拿出工具。
林牧言鸦羽般浓密的眼睫毛微抬,合上手中的书,捏了捏鼻梁,他对现今的社会又了解了一些。
五年前这个社会只能算的上是初步接触、探索智能科技,实权掌握在皇家手里,多有限制。
五年后皇室因为一场战役没落,进入科技时代,首都莲城陆续出现几家黑马,他们几乎控制了整个乌沙国。
林牧言成为植物人前拿下的那个人工智能研发项目获得大成功,青史留名,林家只要不叛国,可享一世荣华,稳坐莲城五大家族之一。
其他四个家族分别是贺家、范家、沈家、礼家。
五大家族各掌控一项足以颠覆世界的技术,并且从不对外展示。
林牧言一下知道太多,有些消化不良,不过睡了一觉,国家都分五份了,简直恐怖如斯。
贺瑾舟收走他手里的书,抱起林牧言平躺到床上,楚相忆拿着一卷银针在他身侧展开,林牧言余光瞥到那些针,世界瞬间灰暗了……
楚相忆抽出一根细长银针,另一只手按住林牧言腿根,在白嫩嫩的大腿上某个穴位处落下一针,林牧言立马蹙起了眉。
楚相忆又抽出一根,在另一条长腿上也落下一针,林牧言只感觉自己双腿又 胀又酸,不适的随着每落下一针就轻颤一下。
楚相忆手不着痕迹辗转抚摸,滑嫩的触感如最上成的羊脂玉,令楚相忆爱不释手。
但下针的时间就那么点,他只得念念不舍收回手。
楚相忆常年握手术刀的手起了一层薄茧,每每滑过林牧言娇嫩肌肤,林牧言都会抖一下,此刻离去,林牧言终于软下身子,抓着贺瑾舟的衣摆小小喘气。
眼尾红红的,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贺瑾舟握住他的手青筋明显,安抚般握紧。
楚相忆收起针,视线掠过他们相握的手,眸中闪过妒忌,精美的红宝石戒指一看就是价格不菲,戴在林牧言骨节分明的手上更显青年对爱人的重要性。
楚相忆移开视线,心里翻涌起酸味。
忍不住幻想林牧言那只软白的手要是抓着他的手会不会更好看……
往后又过了几天,林牧言渐渐适应了疗程,楚相忆会半抱半托着他在柔软的地毯上练习走路。
林牧言努力维持身体平衡想站住,都不超2秒便摔到地上,虽然没有成功自己站起来过,林牧言也不气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慢慢变得有力。
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一定能站起来!
贺瑾舟在家休息的日子过去,又开始忙碌的上班,不过这次他白天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
因此这天贺瑾舟早早出门,林牧言还在熟睡之际,别墅迎来了不速之客,他们似乎对别墅的布置很熟悉。
一路并没有多停留,径直来到二楼贺瑾舟的房间,门被人打开。
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哒哒声,身后跟着走进两个强壮男人,女人将整间卧室打量一遍,目光锁定在床上的凸起。
她指了指床,语气生硬像那是什么脏东西:“带走。”
两个男人点头,动作粗鲁地掀开被子,抓住林牧言的胳膊,将他拽了出来。
林牧言困顿中感觉到疼,睁开眼,要喊,一块白布蒙上他的面。
“唔唔!”
林牧言挣扎间深吸了几口气,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意识不清醒间他看到女人朝他走来,那张脸……
林牧言瞳孔涣散,这辈子他见过最伪善的脸,林牧言心中冷笑,在晕过去前他还看到了一人的身影。
贺云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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