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退维谷2

　　

暮色四合，残月隐蔽，不见繁星，脚下的路灯光线泛黄，远望一片漆黑，只能看清眼前的路。

肖战一边慢步往出租屋走，一边接听肖妈妈电话。

“最近工作还顺利噻？”电话那端肖妈妈不经意的询问，肖战却听得难言。

他暗自吁了一口气，报喜不报忧的说自己一切都好。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自几天前，接到己二酸污水处理项目出现问题，他连夜调整参数开始到现在，问题非但没往好的方向走，情况反而越来越差。

他设计的UASB厌氧反应塔中的厌氧颗粒污泥菌种出现大面积的上浮死亡，导致污水有机物降解率低于百分之三十五，因此工厂那边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水无法按正常流量降解排放，随时面临紧急停车。（在化工厂里，停车和开车是专业术语，停车，是指工厂停止生产，开车反之。）

而工厂一旦停车，就意味着巨大的生产亏损。

电话那端肖妈妈察觉不到肖战的压力，只絮絮叨叨的叮嘱肖战：“触霉头的话，一定要戴好我给你寄过来的红绳哈！勒个是我找老师傅开过光滴。”

“晓得了……”肖战应声的同时，手机又嘟嘟嘟提醒有新电话打进来。

肖战看了眼呼叫等待提示的来电是王一博，料想定是工作上的事，便快速与肖妈妈结束通话，接通王一博电话。

“王总？”肖战声线透着疲乏的哑。

仅听声音，王一博都能感受到肖战的萧条，他省去寒暄，直接道：“我刚与南京化工厂那边交涉完，那边提出两个解决方案。”

“一是，化工厂那边直接折算生产效益，让我们公司支付数千万的生产赔偿。”

“二是，他们那边愿意给我们让出半个月的时间，对污水处理做整改急救，若急救成功，在急救期间，工厂减量生产所产生的金额差，由我们折中赔付，若不成功，就履行第一方案。”

说到底，这个处理方案就是直接死和挣扎后再死，理论上二者没大区别，而方案二还是王一博与甲方磨了好一阵，才达成的口头协议。

王一博言简意赅的说完解决方案，又难得暖心的宽慰肖战：“你也别太大压力，这件事还有公司给你兜着。”

肖战同人低声道谢。也心知，当时清源环保的前老板签约己二酸污水处理这项目，就没谈好合同细节，如此肯定会导致赔偿金额上有巨大争议，是以，整件事，除非甲方是过错方，否则这事不论如何处理，肖战都将会面临着巨额赔偿。

“选择方案二，我可以跟现场吗？” 肖战喉结滚了滚，又道：“我总觉得我驯化的厌氧污泥菌种耐酸性没那么差。绝不可能仅是因为进入 UASB 厌氧池的污水 PH 值低了两个值，就这么快的大面积死亡！”

王一博之前有研究过肖战的这项设计工艺，其最大的特点便是对厌氧颗粒污泥菌种的耐酸性驯化，是以肖战的质疑也是王一博的质疑，他道：“你联系庞秘书订机票，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工厂那边看看。”

次日，浦东机场，VIP候机厅。

因起的太早，王一博还有些犯困，靠着沙发扶手假寐，肖战则是安静的坐沙发另一端，整理背包里要托运的测量仪。

几分钟后，贵宾区进来一对母子，就坐在肖战王一博的沙发对面。

小孩好动，先是围着两边的沙发踢踢踏踏的跑了两圈，又就着搁在茶桌上的茶皿不停的敲撞，王一博本就有起床气，半寐间被打扰，只觉得瓷杯器皿撞击的声，钻入耳尤为刺耳。他微蹙着眉，双手抱胸，懒懒的扭了扭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休憩，睡意浓烈，就在他即将进入浅眠时，耳畔又是小孩一阵尖锐的哭泣声。

王一博：“……”冷冷的掀起眼皮，目光都还不太清醒的看着那闹腾的小男孩。他哭闹着要他母亲给他购买展台处一价格不菲的金刚模型。

王一博淡漠的看了一会儿，倏地站起身往展台走。

肖战：“？？？”懵逼的看着王一博指着展台处那两只仅剩的金刚模型，付款。

片刻后，王一博拎着礼品盒凑近肖战，大方的递给他一盒，又回头看小男孩，就着手上的礼品盒晃了晃。

就在小男孩以为王一博是要将那金刚模型送给他时，王一博却对小孩露出个绅士而抱歉地微笑：“我两有，你没有！”

肖战：“……”

伴随着小男孩更尖锐的啼哭，肖战目瞪口呆的被王一博拽着胳膊往检票口走。

……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