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乳名：香孩儿

常佑看到王一博赶紧起身行礼，“豫亲王，”

“做你的事情，”王一博漫不经心地挥手，打断他行礼的动作，目光瞧着被清洗好的青梅，问肖战，“质子这是要酿青梅酒？”

肖战语气轻浅，“王爷送来的青梅总不能糟蹋了，恰好我会酿青梅酒就拿来做了。”

“你倒是有心了。”王一博眉眼喜悦。

肖战不明白自己有心什么，不过瞧着王一博盈盈期待的目光，知道王一博是理解错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值钱的青梅酒，说多了显得小气了些。

“松子糖尝了吗？”

“嗯，味道不错。”

“质子喜欢就行。”

说话间，来福嘴里叼着一只煮熟鸡飞快地跑了过来，三两个青衣婢子在身后追着。

刘嬷嬷到底是上了年岁，手拿着面杖子，气喘吁吁地跟在最后面，“你这个贪嘴的狗东西！说了给你骨头吃，竟然趁着我不注意把整只鸡给叼走了！”

肖战忍不住轻笑，唤了一声，“来福。”

来福本想藏起来，见肖战叫它直接颠颠地跑过来，还大方地把嘴里叼的鸡放在肖战脚边欢快的汪汪叫了起来。

“你怎么又贪嘴，”肖战曲指在来福脑袋上敲了几下，忍俊不禁：“下次再这样就饿你一天肚子。”

来福是一只五黑犬，浑身的皮毛油光发亮，瞧着威风凛凛的，生人见了都不敢靠近，美中不足的是，它的右后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王一博似是被刚刚的闹剧惹笑，唇角的笑意一直未落，他瞧着来福，“它的腿是受伤了？”

“嗯，”肖战拍了拍狗头，示意它去一边玩去。

“怎么受伤的？”王一博问道。

肖战瞧着来福叼起鸡肉跑了，“来豫国的路上看到它的，那个时候它就有腿伤，只可惜没治好。”

刘嬷嬷领着那几个婢子过来给王一博行礼。

肖战目光瞧着她们，“今日王爷在这儿用膳，”话落间，目光又转向王一博，柔顺的发丝被风吹起又垂下，仿佛在人心尖荡漾了一番，“王爷可有忌口。”

王一博在军营待久了，嘴不叼，也没什么忌口，“并无。”

肖战知道那只鸡炖了许久，再准备时候也不够了，“抱歉，鸡汤可能没有了。”

王一博闻言眼尾带着明显的笑意，“原来那只鸡是给本王炖的啊，算了，那先欠着就行。”

刘嬷嬷瞧了瞧王一博的脸色，见他并无气恼之色，“奴才们这就去准备。”

*

院中洒满了余晖，气氛安静祥，王一博随意往那一靠，姿态便极为好看雅致，落日为他的脸镶上一层柔和的边，十分夺人眼球，“月奴怎么想着突然要与本王商讨婚。”

“如果我不这么说，豫亲王又怎么愿意来。”

“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本王。”

肖战持着清润的淡眸，气度如松如柏般气定神闲，“所以我这不就让人请王爷过来了。”

王一博挑眉，现在的局势明明是不对等的，可肖战姿态如清竹高岩，双眸温润，神色平和间又透着几分矜贵的傲然在。

不愧是名动九州的大皇子。

也不愧是他的月牙儿。

“你想与本王商讨什么。”

“王爷既然决定娶了我，那我希望王爷身边只能有我。”

王一博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好，“本王没有娶你的时候后院就是空的，也不会因为娶了你，后院就会多出几个人来。”

肖战见他如此回答，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心思沉重起来，他还以为王一博听到这番话，会嘲讽，会生气，这样他就可以谈条件了。

“妾室也不可。”他加重了一些要求。

王一博嗯了一声，“好。”

肖战见他油盐不进，无动于衷的模样，“外室更不能，无论是红颜知己还是其他，没有我的允许，王爷都不能领进门。”

王一博语气依旧无所谓，“听你的。”

肖战眉间皱起，见王一博毫不在意的目光，终是忍不住问出口，“王爷难道不考虑子嗣问题？”

王一博闻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从肖战口中听到“子嗣”二字之后，他也有些愣神。

不过也只是一瞬。

“质子担忧这个做什么，”他嘴角噙笑，尽显风流自在，“难不成质子身怀绝技还能给本王生个小世子小郡主出来？”

肖战无声地瞪向他。

那样的眼神，俨然是将他视作了登徒子。

王一博轻笑，“恼了？”

肖战嘴边酝酿着要斥责出口的话，哽了一哽，只能强行咽回到胸口，袖中的十指捏紧又放开，认了自己有求于人的处境，“没有。”

王一博瞧着他忍耐的模样，内心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本王要是有子嗣的想法，那估摸孩子现在都能喊你母妃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妃二字，肖战耳垂瞬间红了。

“又恼了？”王一博见他不吭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那倔强的脸，察觉到他的执拗有些反常。

他眯了眯眼思索一番，而后轻挑起一边的眉毛，将语调拉长道：“啊，本王明白了，质子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质子想要用这些悔婚或者谈条件？”

肖战也在婉转，长而黑的睫毛，微微下垂着，在眼底映出一片阴影，眨眼间，牵动着人的心思，“对。”

王一博失笑，原来是这样。

或许是儿时的肖战从不跟他藏着掖着，让他忘了现在的肖战，不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地月牙了，“质子既然想谈条件，那本王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肖战立时便心生警惕，先不紧不慢地扫了他‌一眼，又缓缓收回视线，淡声道：“什么交易。”

王一博已经猜到他的心思，“质子忧心的不过是这院中的几人安危罢了。”

肖战沉默了，他担心的就是这个，身为蜀国质子如同弃子一般，在豫国能有容身之地已经是难上加难。

自己现在或许在豫亲王眼里是有一席之地，可过了这段时候呢……

他心里没底。

所以只能趁早做打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嬷嬷他们。

王一博瞧着他，神情‌温和，“本王可以先许诺一件事，质子若是不相信也可立字据，他们是继续在豫国陪着你，还是送回蜀国由质子说了算，本王都依着你，如何？”

肖战要的就是这个，那拧起来的眉头终于松散开来，疏冷感渐渐烟消云散，微平的嘴角也牵出的浅浅微笑。

王一博敏锐地察觉到肖战唇边的笑意，“开心了？”

肖战察觉自己情绪外露，立马收了起来，打眼观察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别别扭扭地开口，“多谢。”

王一博也不躲，任他看，眼中有几分好笑的情绪，“质子可还有什么要问本王的，都一并说出来吧。”

肖战忽略仍旧有些滚烫的耳垂，一本正经地问，“既然要成婚，至少也要了解彼此，豫亲王知道我的乳名，那我是不是要知晓豫亲王的乳名才算公平。”

他等了一会儿见王一博依旧不开口，“难不成豫亲王并无乳名？”

王一博颇为头疼，“自然有。”

“唤作什么。”肖战问道。

“想知道，”王一博眯了眯眼，脑中突然恶趣丛生，“不如月牙亲本王一口，本王便告知于你。”

闻言，肖战整个人都快烧着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露骨之语僵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这……不合乎礼数。”

“不合礼数？”王一博伴随着一声轻笑，满是揶揄，“质子又不是没同本王亲过。”

肖战听着那揶揄的言语，就想起自己被强迫亲吻了两次，眼神一瞬间冷视着他‌，周身皆是对他‌的防备。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最后败下阵来，模样颇为无奈，“香孩儿。”

肖战一愣，明白过来后控制不住直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以前总觉得自己的乳名太过于宠爱了些，却没有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豫亲王竟然叫这个乳名！

王一博脾气地勾唇笑看他，“很好笑。”

“没有，”肖战鲜少有失态，自知自己这般倒有些没有礼数，稍看他一眼便挪开‌视线，着实‌是敷衍得很，“挺好的，跟王爷很配。”

“质子是觉得我香？”王一博说着靠近一些。

忽然放大的脸凑在眼前，肖战从未与人如此近过，淡淡檀香盈入鼻端，还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味道，煞是好闻。

太近了。

未免尴尬，肖战刻意愣了片刻，后退一步，“王爷还请自重。”

王一博依旧是神色平平，“还有几天就成婚了，月奴就别想着跑了。”

肖战脱口而出，“豫王爷还是管好自己，最好安分守己些。”

说完便后悔了，这番话有些太过于亲密了。

王一博显然也没有想到肖战会这么说，他偏头一笑，“质子还没嫁过来就开始管我了啊，”然后用二人听到的声音，像是哄着，声音温柔，“月牙放心，本王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