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陪我

书名:文轩:哥,我今天没打架
作者:雪球子

   夜深人静的夜晚,空旷悠长走廊上,一盏白色小灯下照着一个人孤独的背影,在漆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那人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宋亚轩卧室门口,动作像是被人设定好的程序,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细小的豆子掉进尽数盆子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也不知道坐在那里有多长时间了,就始终重复同一个动作。

  宋亚轩握着空玻璃杯拉开卧室门,看见门口的一团还有些纳闷,又往前走两步,食指挑起刘耀文下巴与他对视,入眼就是刘耀文顶着眼睑下面两个黑眼圈,还瞪着眼睛坚持挑豆子的画面。

  不过是因为刘耀文学习太差才罚他挑一会儿豆子,没想到都睡一觉醒来了,刘耀文还坐在原地继续挑。

  钟表上的指针已经转向4的位置,再过一个小时太阳就该升起了。

  “你该不会在这里挑了一晚上吧?”宋亚轩讶异。

  刘耀文点点头,怀中抱着的红豆与绿豆已经见底,沉重眼皮落下又抬起,身形摇晃的样子看着像随时都能倒下去睡个昏天黑地。

  “你是不是傻?我让你挑一晚上你真挑一晚上啊?困了不知道去睡觉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宋亚轩手搭在刘耀文小臂上将他从地上拉起。

  迎面而来薰衣草的香味充斥鼻腔,隔着两层单薄的睡衣布料,刘耀文身上的热度传递过来。

  许久不见,这小子的肌肉怎么练得这么好了……

  宋亚轩想着,手下意识在他小臂的肌肉处捏了几下,喉结也紧跟着滚动,不知怎的,身上也好像有些热了。

  好不容易扶稳刘耀文的身体,抬脚瞬间蹭倒旁边装满绿豆的铁盆,里面豆子都滚出来撒一地。

  刘耀文见状,心凉半截。

  “啊……我挑了一晚上的豆子”

  “别管那些豆子了,先去睡觉”

  “哥陪我……”

  任宋亚轩怎么用力把他往卧室拽,他都跟个稻草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亚轩实在没办法,只好应下来,“好好好,赔你,我赔你一整个铁盆的豆……!哎?!你干什么!”

  身体忽然腾空,视野里只剩下地板,手下意识抓住刘耀文后腰撑住倒过来的身体,腰腹紧贴对方结实的肩膀,脸颊也因为充血红了大半。

  惊呼没有被刘耀文在意,身体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倒挂在他身上,不多时就落入柔软床铺。

  怒气不等发作,刘耀文身体一软就扑过来压在了身上,头发乱糟糟又柔软的贴着脖子。

  锁骨处被刘耀文呼出的热气与发丝弄得又痒又不舒服,扭动身体挣脱开他的怀抱,然后再次被人一把捞了回去。

  “哥,别乱动,陪我睡一觉,困……”

  刘耀文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想到他那张挂着黑眼圈的脸,宋亚轩索性就不动了。

  睡在空调房里还是有些冷的,长时间被冷风吹着就算不感冒也会着凉,想到这里,宋亚轩赶紧拽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刘耀文身上。

  刘耀文只是闭了闭眼睛,没过几分钟又从宋亚轩怀中爬起来。

  在宋亚轩疑惑地目光中,缓缓摘下耳朵上的两只助听器,放在了床头柜上。

  刘耀文摆着手语,(哥,长时间戴它,你的耳朵会不舒服)

  宋亚轩平时睡觉助听器都会放在床头,自从上次父母出差,刘耀文半夜发烧的事情过后,宋亚轩哪怕是睡觉都不会将它摘下来,生怕半夜刘耀文有一点动静,他会不知道。

  只是长时间的佩戴会弄的耳朵不舒服,以前从没有跟刘耀文说过,可能是他上网查过的原因?

  刘耀文又俯下身钻进他的怀抱,姿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跟条大蟒蛇似得,不光腿要勾住宋亚轩,就连手都要搂住他的腰。

  宋亚轩也没睡够,原本是想端着玻璃杯下楼接点水喝,被刘耀文一打断,反倒觉得没有那么口渴了。

  这一觉睡到什么时候宋亚轩也不清楚。

  只迷迷糊糊嗅到空气中的饭香,宋亚轩才抬了抬眼皮,拿起助听器戴回耳朵上,从床上爬起。

  闹钟的指针指在十二,床边的位置也已经空了,床单上还残留着那人离开后的温度。

  掌心撑在床边,混沌的大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此刻的处境,茫然地环顾完一周,意志才慢慢回笼。

  对了,他现在已经回家了。

  戴在腕骨上的红豆随着抬手的动作在小臂与腕骨之间摆动,冰凉的贴在肌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宋亚轩起身走进卫生间,摆在漱口杯上的牙刷已经挤好牙膏,牙膏不知道在上面待了多久,表面已经有些凝固,淡淡的薄荷香飘散。

  视线再往旁边扫,昨天晚上换下来的校服已经都洗好挂在上面,随着今天的小风,轻微晃动。

  宋亚轩放下牙刷走过去,迎风扑面而来的是薰衣草的香味,而保姆常给他用的洗衣液是橘子香。

  揉搓着校服的柔软布料,鼻尖都被这香味所占据,衣角边昨天晚上吃饭不小心沾上的污渍也消失了。

  “这家伙……学习不行,干别的事情倒挺利索”

  宋亚轩洗漱完下楼,客厅安静得诡异。

  刘奕辰早早的就被爸妈送去同学家玩,估计要嗨到晚上八九点才会回来,爸妈昨天晚上也说有合作,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让他们兄弟两个中午饭自己解决。

  餐桌旁只有刘耀文一个人坐着,手拿一片面包,咬着吸管,手机还开在静音模式。

  难怪会那么安静。

  “你今天中午只吃面包和牛奶?可我怎么闻到一股饭香?”

  宋亚轩拱起鼻子再次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红烧肉香味,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几声抗议。

  刘耀文把咬一半的面包放回盘子里,单手提起用毛巾包裹住的外卖盒子放在桌子上,嚼着干巴面包说话的同时,还有碎渣从嘴里掉出来。

  “哥,我给你点了外卖,但是怕凉了,就一直用毛巾包着”

  爸妈不在家就是幸福啊,就连外卖买的都是不同店的,这炸鸡、这红烧肉、这汉堡、这可乐雪碧、这烤串,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

  “等会儿吃完饭准备去哪里?”

  宋亚轩往炸鸡表面倒上一层芝士酱,余光瞥见刘耀文握筷子的手一抖,等许久才听到对方心虚的话音。

  “我准备去跟几个朋友出去打台球,哥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

  “那既然这样,哥我就不……啊?哥你要去?!”宋亚轩的回答太出乎意料,刘耀文一巴掌拍的桌子上炸鸡抖了好几下。

  宋亚轩风轻云淡的又嗯一声,闪烁的眸光缓缓移到刘耀文惊诧的脸上:“怎么了?”

  许是意识到失态,刘耀文又缓缓坐回去,指尖敲着杯壁,干笑两声:“没怎么,就是哥你一个从来都不喜欢跟我出去玩的人,忽然愿意跟我一起,我有点惊讶而已”

  宋亚轩不反驳,只是点头附和。

  “是啊,不喜欢太吵的地方,你那些兄弟的嘴太碎了,但是偶尔融入一下集体也不错”

  “之前妈在电话里唠叨过我好几回,让我不要老一个人待在画室里画这个画那个,我想也是,自己一个人待太久确实有点孤独了”

  “你不希望我跟着去吗?”

  宋亚轩目光中带着审视,似乎刘耀文但凡有点不情愿的情绪掺杂在里面,他就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啊?没有啊哥,你想和我一起去我很开心,就是怕他们太吵,会让你耳朵难受”

  宋亚轩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他跟刘耀文从小一起长到大,刘耀文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狗屁。

  刚刚那么紧张地扣手,肯定是有事情瞒着他,不想让他知道。

  可惜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这弟弟想骗人,还是太嫩了。

  宋亚轩吃完最后一个鸡腿,用湿纸巾擦掉指尖上略微蹭到的油水,见刘耀文还在发呆,便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发什么呆呢?不是说要去打台球吗?走吧”

  刘耀文明显被吓了一跳,强装镇定的站起身,用着稀巴烂的演技上演一出不小心崴脚,然后扑进哥哥怀中的戏码。

  “哎呦……哥!我崴到脚了,好像没办法出去打台球了,要不然咱俩在家看电影吧”刘耀文拧着眉抬左脚的动作乍一看倒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宋亚轩挑了挑眉,视线向下,定格在他脚踝处。

  随后冲他笑笑,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向右脚,看着他跟没事人一样单脚站立在原地蹦的样子,两只手往外一摊。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既然你想在家,那也好,就是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出门,我还是上楼画我的画吧”

  “哎?”刘耀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玩脱了,赶忙往宋亚轩那边跳,“哥,我错了,我没事,我不装了,你别生气”

  “哥~你别不理我~我跟你解释还不行嘛,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有人约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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