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王背后有康妃,四皇子背后有敬贵妃,还有其他皇子的母族大都是些世家,难保他们不会从中作梗,说不准在他们看来,扳倒了咱们景家,就能累及太子,空出这个太子之位来,轮到他们上位。”
景汐禾的话,让老夫人与景国公对视一眼。
半晌,敬国公说道:“看来江南一行,让禾儿你受益良多啊。”
一旁的景瑜白轻笑出声:“父亲看禾儿,是怎么看怎么好。”
对于景国公的怒目而视,景瑜白也只是稍微收敛了些性子。
老夫人笑眯眯的冲着景汐禾招了招手,声音温柔道:“禾儿,那你怀疑是谁在背后作乱?”
“康妃吧。”景汐禾收拾起心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之前我曾听太后娘娘说过,在康妃称病之前,她可是能跟皇后分庭抗礼的。”
老夫人闻言,在心中思索了一番,最后点头道:“康妃当年与皇后撕破脸后,可是让宫中热闹了许久。”
在一会的沉默后,景国公开口道:“母亲,这件事你与禾儿不必插手,我自会带着瑜白将背后之人揪出来,至于那些名声……”
景国公是个粗人,擅长领兵作战,却不擅长应付宵小的阴谋诡计,他能想到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用武力压制。
这时,景汐禾飞快道:“父亲,您放心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跟大哥了!大哥可没有您这样光明磊落……”
“胡说什么呢!”
景瑜白当即一个暴栗,敲在了景汐禾的头顶。
随之而来的,是景国公用力的一掌。
景瑜白捂住胸口,很是无奈:“父亲,您也该管管禾儿,怎么我到了她的口中,就成了小人了?”
“我只是说大哥用计不会跟父亲一样光明磊落罢了。”景汐禾轻哼了一声,“可没有说大哥你是小人。”
眼见景瑜白又要开口,她又迅速说道:“在我看来,那些人既然利用了流言抹黑父亲的形象,我们也可以用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流言来维护父亲的形象,父亲为国鞠躬尽瘁,付出了无数的心血,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最多只会被欺骗一时。”
“禾儿这个计策不错。”老夫人点了点头,赞赏道,“那此事就交由你跟瑜白了。”
“祖母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景汐禾站直了身子,迅速答道。
老夫人见她斗志满满的模样,眼中的柔和又多了几分。
景瑜白眼睁睁的看着景汐禾将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自愧不如。
等着两人一块离开竹安堂,独处的时候,他才捏住了景汐禾的耳朵,威胁道:“你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
景汐禾瞪大双眼,恼声道:“我这可都是为了父亲着想!”
然而景瑜白听了这话,却是满脸都写着不信任:“昨夜太子偷偷进了凌烟苑,今天一早你就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这计策,究竟是太子想出来的,还是你……”
“大哥,你可不要小瞧人。”景汐禾向上挑了挑眉,很是自信的说道,“太子只是将康妃是背后主使告诉了我,其他的可一个字都没说。”
“是吗?”景瑜白狐疑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景汐禾双手环保胸口,将自己脑中灵光一现的计策说了出来:“现如今每个茶馆的说书人都是我们墨斋培养出来的,他们的那些话本,更是墨斋出品,你说…我若是将英王在江南的所作所为用话本写出来,再流入市场,皇后会怎么做?”
“先是太子与咱们家被针对,后又是英王被针对,这背后最大获益者,不就是擎王吗?皇后跟康妃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一定会将帐算在她的头上,等她们两人打起来,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景瑜白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在心中将这个计策想了一遍,最后点了点头:“这样阴损的计策,我可分不清是你跟太子谁想出来的。”
见他暗戳戳的将自己跟楚陵川归为不好的一类人,景汐禾抬起脚,趁着他不注意,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
没等景瑜白开口,她便飞快跑了出去,只扔下了一句话:“大哥,我先去墨斋看看!”
景汐禾一出景府,身边就跟上了好几个侍卫。
湛秋跟霜寒一左一右,警惕的看向四周。
十日的功夫,就有两次刺杀,直指景汐禾,景府上下全都提着一颗心。
“小姐,咱们是要去墨斋?”
“不。”
景汐禾摇了摇头,她挥着手中的团扇,用扇柄掀开了车帘,目光幽幽的看着外面。
虽然她武功算不上多出色,但也能从那些眼神中分辨出善恶。
她垂下眼眸,心中很是讥讽的想着:看来盯着她的人,不在少数。
景汐禾沉声道:“去齐云楼,我要去移星阁办点事。”
她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银票,很是肉疼。
希望这些银票够用,不然的话,她只能是再掏出一笔银子了。
于是从墨斋拿来的分红还没捂热就要全都送到玄阳手上了。
齐云楼的最顶层,景汐禾所在的雅间里。
“下次出门,要做些伪装才行。”景汐禾垂着眼眸,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杯,“今日不少人都认出了我的身份。”
闻言,湛秋却是安抚道:“小姐放心,齐云楼有专门的雅间接待女宾,不少贵女都会来齐云楼用膳,就在刚才,还有好几个贵女打扮的小姐要了雅间呢,那些人即便是认出了您的身份,也不会将您跟移星阁联系在一起。”
“您是名门贵女,又怎会知晓移星阁这样的江湖组织呢?”
湛秋的话,极大的安慰了景汐禾。
她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说的是,任谁都不会料到,我会知道这样的江湖组织。”
之前的那几次刺杀,他们也都是将自己当做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从未有过提防。
景汐禾无不侥幸的想着,好在是自己修炼《无上奇卷》的事,从未跟旁人提起过。
即便是在与景瑜白习剑的时候,也是在景家亲卫看管的练武场,根本无人知晓她的真实水平。
这时,博古架动了动。
随着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博古架向两侧移开,玄阳从中快步走了出来。
见着景汐禾,他笑眯眯道:“郡主怎么有空过来?莫不是……”
玄阳笑了几声,两眼放光的看着景汐禾。
此时此刻,景汐禾只觉得自己是送上门的肥羊。
她咳嗽,将自己带来的一千两银票放在了桌上,开门见山道:“玄阁主,我想要知道康妃此人的生平。”
“康妃此人生平十分简单,郡主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未免也太大方了。”
话虽如此,他却笑眯眯的将银票收在了袖中。
见他口是心非,景汐禾轻哼了一声,又道:“还有件事,过段时日,我要同殿下去北都护府了,那边的势力分布,还有商人来往,怕是要劳烦玄阁主替我整理出来了。”
玄阳一听景汐禾提及楚陵川,到底是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肉疼的应了下来。
他并未怀疑景汐禾这番话的真假,只点头道:“郡主放心,不出三日,我便会让人将东西送到您的手中。”
见他这样爽快,景汐禾松了口气。
解决了一件大事,景汐禾的心情很不错。
“待会将话本送去禹掌柜那,就大功告成了。”
景汐禾眉眼弯弯的笑着,只觉得前几日的阴霾在此时一扫而空。
有着这么多帮手在,无论皇后康妃等人有什么手段,她都有信心能够应对。
可还没走几步,一个惹人嫌恶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姐姐。”
对面的人正是景湫弥,她的脸上挂着笑容,快步走到了景汐禾面前。
见她这般模样,景汐禾毫不掩饰面上的嫌恶,冷声道:“景侧妃,你见了我,该行礼才是。”
侧妃不过是四品,可郡主却是二品。
如果不论从前的血缘关系,景湫弥见了景汐禾就该行礼。
景湫弥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是我逾越了,参见郡主。”
见她这副模样,景汐禾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
每当景湫弥主动迎上来,她就知道这人的嘴里没什么好话。
果然,刚是行完礼,景湫弥就着这几日的传闻,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
“听闻郡主与太子好事将近……”景湫弥一面说着,一面皱紧了眉头,“可郡主该知道,太子此人的名声…着实是算不上好啊,加之这几日京中流言纷纷,郡主若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跟太子成婚,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闻言,景汐禾轻笑了一声。
她抬眸看向景湫弥,意味深长的笑道:“景侧妃名声扫地都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还能出来耀武扬威,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何要畏惧那些谣言?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是好是坏,他们分得可清楚了。”
景湫弥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寒。
然而景汐禾不慌不忙,她挥着手中的团扇,笑得是眉眼弯弯:“景侧妃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关于西南灾银一事,百姓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我父亲可从未经手过灾银,真正经手灾银的,是你那好父亲。”
景湫弥面上神色不改,心中却慌乱起来。
景湫弥咬牙道:“这就不劳郡主费心了,郡主既然要跟太子订婚,也该多看着太子才是,免得自己的未来夫婿整日连在烟柳巷中,平白给郡主添堵。”
提及此事,景湫弥瞬间平衡了。
没等她得意太久,一道颀长的身影就踩着平缓的步伐而来。
楚陵川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愈发显得摄人心魄,他唇角勾着笑,折扇“啪”的一下合在手心。
“景侧妃若是有空,不妨去百花楼,赢王在那豪掷千金,一晚买下了三个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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