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子不伺候了

　　“刘耀文！你干什么！”

　　刘绮云刚刚就心神不宁的，慌慌张张把摊子落下过来找刘耀文，结果就看到了刘耀文把宋亚轩的胳膊卸了。

　　金璇也傻了，一把把刘耀文推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刘耀文！人家好心帮你妈妈，你打他干什么！”

　　刘耀文表情出了一丝裂痕，他怎么有点听不懂金璇的话。

　　这个时候刘绮云也来了，刚走过来就一巴掌呼到了刘耀文脸上，气得浑身发抖道：“我叫你不许打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刘耀文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脑袋歪到一边，“我……他去闹事，我教训他。”

　　“谁说是他闹事的！”刘绮云声音拔高几度，“是他赶跑了那群闹事的，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你把人给我打了？”

　　刘耀文大脑彻底宕机了，“我……我以为是他……”

　　“同学你没事吧？”刘绮云叹气地瞪了一眼刘耀文，扶着宋亚轩跟金璇说道：“金璇，帮阿姨打个救护车。”

　　金璇诶了一声，立刻拨打120。

　　宋亚轩被拉进医院时有点无语，白天他还风风光光打了一架，晚上就被别人打进医院了。

　　不过那个傻小子也不会比他好多少，身上肯定不少伤。

　　刘耀文呲牙咧嘴地看着医生给他肚子上的淤青揉开，疼得他想大叫。

　　金璇没好气地看着他，“活该，一天天就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

　　“那他白天还无缘无故打了泽宇呢，我替泽宇报仇总行了吧？”刘耀文有点不服。

　　“白天打了侯少明那群人的人是他啊？那你就更不该动手了，白痴！”

　　“为什么？”

　　“我好姐妹儿陈可可你知道吧？夏泽宇不一直喜欢她吗？”金璇叹了口气道，“但是可可喜欢于永宁，人俩已经处上了。前几天侯少明弄坏了二班一个人的琴，于永宁身为班长去要个说法，结果今天侯少明就带人去揍他。”

　　刘耀文眉头慢慢皱起来，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心里蔓延。

　　只听金璇继续道：“夏泽宇知道侯少明去揍于永宁，他心里不爽也跟着去。结果王闯那傻子碰坏了这位同学的吉他，侯少明那伙人还牛逼哄哄的。最后被反打了，打得那叫一个惨。”

　　刘耀文单手捂住眼睛，牙齿磨得咯噔作响，“夏泽宇那傻逼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完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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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亚轩麻药劲过了睡醒以后，自己的右臂已经被包上了厚厚一层石膏，手臂酥酥麻麻的，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醒了孩子？”刘绮云声音温温柔柔的，给宋亚轩掖了掖被角。

　　“我……”宋亚轩想说话，却被刘绮云抢了先，“孩子，今天是我家那小王八蛋不对，阿姨跟你道歉。你放心，你的医药费阿姨全给你出了。孩子，你是来这旅游的吗？”

　　宋亚轩抿嘴摇了摇头，“不是，来这上学。”

　　“上学？上高中？”

　　“大学，念了一半转学了。”

　　刘绮云呆木地哦了一声，脸上有点犯迷糊，“大学也能转学呢？哎呀不纠结这个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胳膊还疼吗？”

　　宋亚轩摇摇头，胳膊什么感觉也没有，就跟不在了似的。

　　刘绮云又是叹息一声，磨得牙齿咯噔作响，“这小崽子，我肯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老娘不揍他，他就得飞上天！”

　　咚咚咚三声敲门响，要飞上天的小子臊眉搭眼地挪了进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亚轩。

　　这吉他小子怎么这么白啊？白得皮肤都快透明了。

　　不会是被自己打的，疼得脸色发白吧？

　　刘绮云看见刘耀文进来，站起来揪着他耳朵来到了宋亚轩床前。

　　“诶！疼疼疼，疼啊妈！”刘耀文呲牙咧嘴。

　　宋亚轩难得的神情一顿，这位摊主姐姐，居然是这小子的妈妈？

　　这么年轻，压根儿看不出来。

　　“你再疼，有人家断了胳膊的疼吗？过来给我站好，好好跟这位……”

　　刘绮云转头看向宋亚轩，“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亚轩嘴角微微向下压了压，“宋亚轩，亚洲的亚，轩辕的轩。”

　　“跟亚轩道歉，诚恳道歉！”刘绮云推了一把刘耀文。

　　刘耀文手放在裤管中线搓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宋亚轩，是我没搞清是非黑白就对你动手，我万分抱歉！医药费我会赔偿，对不起啊。”

　　宋亚轩原本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搭理这傻小子，但摊主姐姐……摊主阿姨一脸愧疚殷切的表情，他没法装作看不见。

　　“没事，就当过去了。”

　　刘耀文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了放，心里的愧疚之意却更浓了。要是宋亚轩打他骂他，他心里倒能好受点，如今就这么轻飘飘原谅了他，他反倒心里不自在。

　　“亚轩啊，你转学来这念大学，是去体校还是艺校啊？你看你白白净净的，肯定是艺校吧？”刘绮云问道。

　　宋亚轩点点头。

　　“行，你先安心住院，你学校那边阿姨会去说明情况。在你胳膊好了之前，我家这小混蛋……他叫刘耀文，会全程照顾好你的。还有你父母那边，需不需要跟他们说明一下？”

　　“不必了刘阿姨，我不想他们担心。”宋亚轩扬起小脸看向刘绮云，看得刘绮云心里愈发心疼。

　　“多懂事的孩子……刘耀文！”

　　刘耀文虎躯一震，站直身体，“在。”

　　“这段时间好好给我照顾亚轩，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惟你是问！”

　　刘耀文无奈地叹口气，“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你再顶嘴？”刘绮云瞪圆眼睛。

　　“OK OK，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宋同学的，你就放心吧哈。”

　　听见刘耀文这么说，刘绮云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转向宋亚轩，“亚轩，阿姨的摊子还扔着呢，得回去一趟。耀文在这里陪你，你有什么需求就找他，千万不要客气啊。”

　　宋亚轩点点头，伸出左手对刘绮云挥了挥，“阿姨再见，您不用担心我。”

　　“诶！再见。”刘绮云一阵风地来，一阵风地走。

　　病房里安静下来，顿时爬满了尴尬的气氛。

　　刘耀文摸了摸鼻子，看向床上的宋亚轩。

　　那人头扭向窗外，神情淡淡，看不出悲喜。

　　“那个……你要不要喝点水？”刘耀文率先打破了宁静。

　　宋亚轩没理他，依旧看着窗外出神。

　　“喝点水吧，医生说你住院观察一晚上就能出院了。那个……白天在学校的事儿，也是我误会你了。是侯少明那傻逼骗我，说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他们，我才去找你理论的。”

　　刘耀文把水递到宋亚轩旁边，活像个小丫鬟。

　　他确实心怀歉意，看着宋亚轩脸色苍白又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样子，心里不好受。

　　否则的话，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他也不可能做这端茶倒水的事儿。

　　但皇帝轩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像个雕塑一样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喂，不理人就有点不礼貌了吧？你喝不喝水，喝不喝的吱一声啊。”

　　他把杯子向前一递，动作略有些大，水花溅出落在宋亚轩的手背上。

　　“啊……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刘耀文抽了张纸要去擦，却被宋亚轩躲了过去。

　　“出去。”

　　冷冰冰的两个字砸到刘耀文脑袋上，他擦手弯的腰顿在原地，心里一股无名火涌上来。

　　“你说什么？”刘耀文眉头皱起。

　　“出去。”宋亚轩目不转睛盯着刘耀文，声音没一丝感情。

　　“操。”刘耀文咣当一下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抹了把脸，“老子不伺候了。”

　　说罢就扭头出了门，病房门带起的风微微吹动宋亚轩额前的刘海。

　　这次房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头顶微弱发黄的灯光照在宋亚轩脸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混沌，宋亚轩好像能听见不远处的海浪声，但那海浪声却一声大过一声。

　　他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哗啦，哗啦。

　　海浪好像汹涌地翻腾了过来，它卷起了两米多高，即将吞噬掉这间病房，吞噬掉宋亚轩。

　　宋亚轩用左手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藏在被子里，蜷缩成一个虾米形状。

　　他的脸色越加惨白，额头密密麻麻泛起汗滴，牙齿紧紧咬着，恨不得咬碎。

　　该死的，这时候发病，他的药并没有带在身边。

　　海水涌过来了，他没法呼吸了。

　　宋亚轩大口大口喘着气，但他的肺却好像不运作了一样，憋得他眼泪直流。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宋亚轩！”

　　刘耀文生气走到一半时，发现自己手机忘了带。踌躇走回来，本来想一言不发地拿过手机就走，可是却发现宋亚轩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呼吸急促。

　　“宋亚轩，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刘耀文皱眉扯下了被子，捉住了宋亚轩的手。

　　宋亚轩腾地一下睁开眼睛，泪水汗水将他的睫毛浸湿，眼尾殷红，好像冬天受欺负的流浪猫儿。

　　刘耀文喉结咕咚滑了一下，握着宋亚轩手腕的手也用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