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说普通话

肖战其实头脑灵光得很,王一博只教了2天他学会了看五线谱。

县里上小学那会儿肖战就是年级第一，老师都夸这娃儿聪明，一点就透，可惜后来家里供不起只能回家干活。

王一博教他拼音，肖战捧着新华字典一个字一个字跟着念。

“你吃了吗，我早上吃了包子，很高兴认识你。”

念完不自信地抬起头问。

“咋样？”

王一博竖起大拇指。

“很标准。”

肖战松了口气。

“咦，普通话咋恁难说，城里人天天这么说话，不得累死哟？”

“人家天天说，从小说，跟咱们说家乡话一样，不累人。”

见肖战学会后自己捧着本字典在那儿研究，不理他了，王一博升起一股危机感。

“想不想学英文？”

肖战听到新东西，终于舍得把脑袋从字典里抬出来。

“啥是英文？”

“就是那些外国人说的话，上次咱们电影频道看的《虎口脱险》，你不是说口型对不上吗？那是译制片，咱们中国人配音的，人老外说的是英文。”

肖战来了兴趣。

“那英文咋说啊？”

王一博英文半吊子水平，跟老外谈生意还得花钱请翻译，但忽悠肖战够用了。

“Hello，nice to meet you,I’m fine thanks，and you?”

肖战嘴巴张得老大听王一博叽里咕噜说英文，普通话他连蒙带猜勉强能猜个大概，英文是真的一窍不通。

“啥意思啊？”

王一博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水。

“亲爱的朋友，很荣幸认识你，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肖战快被王一博忽悠瘸了。

“你好厉害啊。”

王一博摆摆手。

“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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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正月里凭着一支口琴，一本新华字典成功在肖战心里站稳了脚跟。

出了年王一博要回厂里去，又怕肖战不惦记他，憋着坏水儿把英汉字典留下了。

“等我回来教你。”

肖战新华字典都没翻熟，更别说26个英文字母，对王一博隐隐有些崇拜起来。

“你啥时候回来？”

瞧瞧，这不就惦记上了？

“得一个月吧。”

肖战撸起袖子又要去灶台。

“那俺给你弄点路上吃的。”

“不用。”

王一博笑着拽住肖战。

“火车上有吃的。”

肖战没坐过火车，印象中就是一节一节哐当哐当的绿铁皮盒。

“那火车上还能有热饭菜啊？俺给你摊煎饼吃，可香哩。”

王一博又往回拽肖战。

“火车上有餐厅，红烧肉，土豆丝，炒青菜都能点，都刚出锅热乎的，我明儿一早就走，你别忙活了，我给你的蛤蜊油用了没？”

肖战忙不迭伸出手。

“用了用了，你看俺这手滑不滑？”

平心而论，肖战的手确实跟城里人没法比，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手，用完一盒蛤蜊油后手上的皲裂好了些，但仍然又黑又糙。

后来王一博给肖战办了美容卡，把肖战原本7分的底子保养出12分的气质，但这双手依然露底，陪王一博出席活动，有位小明星一看肖战这双手就知道王一博旁边这位是糟糠之妻，心思就活络了，一双眼睛使劲儿朝王一博身上勾，妄图能把这位踹下去自己当王夫人。

但小明星千算万算，没算到王一博是个记恩的，小时候骗了肖战那么多鸡蛋，王一博发过誓，以后有条件一定让肖战住大房子，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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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没想到一个月后回来肖战普通话居然上口了。

“你回来啦。”

王一博一激灵，手上旅行包没拿稳掉到地上，肖战笑呵呵地弯下腰拎起旅行包。

“早饭吃玉米饼行不？锅里在煨鸡汤，中午给你下鸡汤面。”

“你，你… …”

肖战一歪脑袋，带点小得意。

“我怎么了？”

王一博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他当年苦练了3个多月，还天天跟城里同事说话，说得不准有人帮忙矫正提醒，肖战在村里一个人翻字典，才一个多月居然已经说得像那么回事儿了。

王一博挠挠头，也不改口家乡话了。

“你普通话说得真好。”

肖战就等这句夸，骄傲地尾巴都要翘上天。

“我厉害吧？我还会背诗呢。”

他也不嫌手上的包重，着急地跟王一博献宝。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像极了逢年过节上桌才艺表演的小朋友。

肖战乐颠颠地掏出口琴还要继续展示，王一博瞬好笑地拍了拍肖战脑袋。

“进屋，吃饭。”

后来肖战26岁重新从初中课程学起，王一博请的数学老师赞叹。

“肖战就像一块海绵迅速地汲取知识，他有学习天赋，你应该让他多出去见识，开阔眼界，而不是把他像金丝雀一样养在家里学插花瑜伽。”

这话可冤枉王一博了。是肖战自己怕臊，去中学逛了一圈全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他一个奔三的人跑去跟他们一间教室上课，多丢人呢。

王一博这才请的家教。

虽然是后话，但足以看出肖战学习能力很强，只可惜小时候没条件学，不然兴许真能赶上时代的春风，考上大学，端铁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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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饼。”

见王一博盯着自己，肖战不自在地摸了摸脸。

“看啥，我脸上有字啊？”

王一博摇头。

“你好像比以前白了。”

“是吗？”

肖战饼也不吃了，踩着棉拖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稀奇地“咦”了一声。

“好像是白了点。”

当然白了。

以前要在外头干活，风吹日晒，肖战的脸有些黝黑，现在王一博家里住，家里又没多少活儿，肖战的脸硬生生捂白了些，摸着也比之前光滑。

这时肖战俊秀的五官已经初显优势，像鸡窝里的大白鹅一样瞩目。后来王一博带肖战进城安家，3年后俩人回乡探亲，村里人围着肖战都不敢认。

肖战真好看啊，真白啊，哪还有从前半点土样子，站在那儿就跟电影画报上的明星一样，可高贵可洋气。

这时肖战没多想，高兴地拉住王一博的手。

“那擦脸油真好用，跟广告演的一样，擦了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