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陪着师妹

书名:为了苟住攻略灵药宗病弱美人
作者:氦氦

意识弥留之际,柳渫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大礼包已经到账了哦。】

系统的声音仅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阮樱撕心裂肺的哭声。

碎裂的窑洞只是魔修设下的幻境,宿玄奕刚来此处时便了然,奈何两个孩子修为太低,看不透。

他一向被旁人瞻仰、敬畏,极少有人敢对他不敬。

今日,最疼爱的小徒儿竟像失心疯一般,红着眼睛来责怪他姗姗来迟。

眼泪不停地掉,像夏日里最酷暑时的暴雨,唯一不同之处便是狂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脸上的胭脂被眼泪洇的不成样,清冷月影下,她这副容貌更似故人旧颜。

宿玄奕眼神在她的容貌上游离,眸光越来越沉。

见他不作为,她直直跪下扯住他一尘不染的衣角。

他垂眸瞥她的神态……

他记得:

年幼时她是个小团子,行拜师礼敬茶时满脸傲气地说:“我这一生,只跪天地父母!”

他教导说:“樱儿无父母,师傅便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家人,为何不能跪我?”

因年幼,懵懵懂懂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乖乖跪下去敬茶。

原本没什么,小徒儿既然讨厌那些俗礼,他干脆也就把杂七杂八的礼节给免除。

“师傅,求求你救救柳渫,她是为了救我才……”思绪被她破碎的语句拉回现实。

听到这个名字,联想起仙门历练少女胆怯的样子。

脑海里尘封了三百年的回忆再次被地面上流动的鲜血唤醒。

山上迎来千年难得一遇的寒潮,宣漓躺在寒冰榻上,口吐鲜血、不治而亡的景象一遍遍浮现在眼前,她的肉体破碎成繁星点点的残余灵力,飘向天空,轻如鸿毛,她的体温甚至还留在榻上,江吟摆在床边,似乎她还躺在那里,似乎还在笑着喊“师兄”。

恍惚间,痛苦与煎熬在某个节点似乎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是他,一步步把宣漓逼入绝境。

是他,害得宣漓不得善终。

回到现实,天地在不受控的旋转,视线模糊不堪,墨色的天空,鲜血染红的地面,飘散的微薄灵力……这一切在眼前轮播了无数次,画面转来转去,不想让他从往事中脱身一般。

奄奄一息的少女静谧地躺在血泊中,没有声息,她也和那天的宣漓一样穿着青衣,青衣也被血浸透。

渐渐的,视线恢复清明,柳渫的脸和记忆里那张重叠。

他不知道宣漓为什么在死后也愿意当魔尊的傀儡供他玩乐,昔日同门师妹,变成了魔宗乱葬岗无足轻重的一具白骨,风吹雨打,消融入土,为魔宗的土地充当养分。

柳渫的结局会这样么?她是宣漓么?

柳渫身上的灵力迅速消散,宿玄奕来不及思索,盯着那张脸,身体僵硬地走上前,弯下腰作势要抱起她。

手还没有接触到她,映入眼帘的是双古铜色的手,他定定看去。

是清心峰的二徒弟,印象里,一直是循规蹈矩,天资聪颖又好学,被称为“模范弟子”。

“师叔,失礼了。”江子铭没愣神,机械化地说出这些不失礼数的文字。

惦着怀中人的体温,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他闭了闭眼,声音几乎颤抖,“师妹……学艺不精,又违令私自下山,让,回去之后必定……严惩。”

这话一说,就是言出必行。

“……柳师侄是好心之举,见义勇为值得褒奖,但是私自违令是大罪,回去要你们几位师兄悉心教导才是,免得再犯。”宿玄奕十分自然地收回手,平淡地扫了柳渫一眼,有打量,有试探,却不带丝毫情感。

江子铭连正眼都不曾给口中万众瞩目的师叔,乌黑的睫毛低垂,掩盖住眸中若隐若现的泪光。

这不合礼数,他心知肚明,可是无所谓,他一丁点好脸色都不想给宿玄奕。

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他知晓宿玄奕通天的本事,他不相信凭他救不了柳渫。

没打声招呼,人就没影儿了。

阮樱眼泪还在往下流,宿玄奕不再想陈年旧事,动作轻柔地俯身扶她,一个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她细眉稍稍拧起,宿玄奕敏锐察觉,连说话语气不由多了分柔和:“回去之后静静养几天,其他事情,为师来办,你就不用操心了。”

阮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叫宿玄奕气极。

他牵起她的手,融化她身上的冰冷。

阮樱怯生生地回握过去,闪躲的目光像受惊的小鹿。

“吓到了?”宿玄奕胸腔震出一声闷笑,“下回是要带你见识见识大场面。”

他知道阮樱怕的不是今天经历的事情。

阮樱也知道他在欲盖弥彰。

空荡荡的街道,弯月当空,有力的心跳声,只有他们能听见。

夜深人静,清心峰唯有露水重重。

传音石凝结的画面内,封萧骂声不断。

“她的徒弟是宝贝,我的师妹又何尝不是?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为救他徒弟身受重伤……不感激咱师妹就算了,还在那追究起咱师妹的毛病了!要师妹出了什么事,该谁来负责?我们师妹这么金贵,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喘了口气,又继续发牢骚。

江子铭坐在石凳上,沉默无言,静静听着,面色在树影婆娑中略显阴鸷。

“陆青珣在给她疗伤吧?”

封萧说了半天,只说了这一句正经话。

“在,师妹伤的很重。“他如实说他看到的,“我赶到的时候,师妹的气息很弱,灵力也碎成一缕缕,几乎快……”

话噎在嗓子,他不能把“死”字用在师妹身上,于是乎把这个字咽了下去。

封萧懂他的意思,听简短的描述,他几乎能够想象出来师妹的痛苦。

窒息感代替所有悲伤。

原本的千言万语,在舌头打结这个尴尬环节仅仅凝结出“嗯,我知道。”这样的短句。

封萧安静不少,随便说了几句就切断连线。

房里小宫灯在挂绳上闪着温馨的光芒。

江子铭起身去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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