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5小时的飞行

　　每周一班的龙城直飞新加坡航班，航程在5个小时左右。对于经常长途旅行的人，这种5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算是黄金飞行时间，相比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能够大大减少人们在飞行过程中所产生的疲惫感。

　　航班起飞前，天空还是云团密布；等飞机进入平飞巡航阶段，云层之上的阳光从舷窗射进来，刺得章天羽竟有些睁不开眼。

　　天羽回过头，对刘枫说到，“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挺灿烂的”。

　　刘枫笑着回道，“是啊，乌云遮不住太阳，天气是不错”。

　　刘枫靠在位子上，漫不经心的翻着在机场候机楼里买的科技杂志；而章天羽这边为了不让外面刺眼的阳光打扰到自己，轻轻地将遮光板拉下之后，戴上蓝牙耳机听起了音乐。

　　其实飞机上还是很无聊的。但上天也可以随时安排一点让人不觉得无聊的事情。

　　原本听着音乐的章天羽渐渐有了困意，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这次“人工智能大会”做准备，都没怎么休息过；亦或是此时此刻，在她边上坐着那个让自己无比安心的男人。总之在这次飞行的过程中，好像少了以前坐飞机的那种紧张气息。

　　原本平稳飞行的飞机，突然遇到强气流，机身突然猛烈的颠簸起来，不仅左右晃而且上下一跳一跳的，刘枫甚至能感觉到飞机有着明显的坠落感，但他自己并不以为然。

　　航班的广播中传来机长的提示音，“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航班在飞行过程中遇到强气流颠簸，请大家尽快坐在位子上，系好安全带，客舱服务将暂停，颠簸状态可能会延续30分钟”。

　　突如其来的剧烈颠簸也惊醒了梦中的章天羽。小姑娘赶紧坐直身体，牢牢顶住座位靠背，双手紧抓座位的扶手，因为紧张闭紧双眼，心里也在不停祈祷：“老天呀，你可要保佑我平平安安落地呀，哦，不对，是我们”。越是祈祷，飞机颠簸的越激烈，仿佛上天在跟小姑娘开起玩笑来。可越是这样，章天羽的双手越将扶手抓的紧，手心甚至出了些许的冷汗……

　　一边的刘枫看着章天羽那紧张的神情，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一些好笑，可爱和好笑之后，心里又感到一阵的怜惜。于是放下手中的杂志，将章天羽紧抓座椅扶手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章天羽原本心里就已经很紧张了，被刘枫这样一抓，整个人不禁一抖，那种感觉有点像触电一般，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抗拒。

　　章天羽像极力抽回自己的左手，但刘枫就是不肯松手，任凭章天羽来回的微晃着手臂，反倒是自己越挣扎，刘枫就握的越紧。

　　此时的章天羽不仅仅是紧张，伴随着的还有心中那微微泛起的害羞。原本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导致的煞白的小脸，竟渐渐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既然左手抽不出来，那索性就让这个男人握着吧，而在这一阵反抗过程中，章天羽并未睁开眼，或许是因为飞机颠簸所造成的紧张感，亦或是被刘枫握紧左手的害羞……

　　刘枫原本是握着章天羽的攥紧的拳头，看到身旁的章天羽不再挣扎，攥紧的拳头也渐渐有些放松，他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将两个人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当掌心贴着掌心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小丫头的手心冰凉且潮湿，显然是因为恐惧、紧张所冒出的冷汗，自己原本心中的怜惜感顿时开始沉重。哎，可怜的小丫头，明明已经成年人了，但还是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好人做到底。刘枫索性将座位中间的扶手推向了靠背，这样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而且自己的胳膊也不至于那么累。

　　渐渐地，刘枫手中那个冰冷的手在自己那张有温度的大手温暖之下，也开始变得暖起来……

　　此刻的刘枫，心中并未有什么猥琐的想法，在他看来，大哥哥牵着小妹妹的手，又何尝不可？或许那一刻，自己真的将眼前这个小丫头当做自己的妹妹。心里的这种想法，其实在自己没有离开龙鑫的时候就有了，在章天羽咧着嘴，朝他灿烂的笑的时候就有了吧……

　　机长狂踩一脚油门，飞机一口气终于冲出了强气流，飞行也逐渐变得平稳。

　　看着刘枫紧扣着自己的手并没松开的意思，章天羽微微睁开眼睛，盯着刘枫说到，“还不松开吗？”，小脸蛋上泛着红晕，眼神间微露着一丝害羞。

　　刘枫这才反应过来，飞机已经飞平稳了，紧扣着章天羽的那张大手也稍微松了一点。趁着刘枫手掌放松的时候，章天羽抽回了自己的左手。由于刚才刘枫紧扣的力度有些大，两人不约而同的甩了甩手掌。章天羽看着自己泛红的左手，虽然有些酸痛，但是暖暖的，略带责怪的说了一句，“都红了”。

　　看着章天羽那泛红的左右，刘枫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5月底的南方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而东南亚的气候比南方天气更甚，所以飞机上的空调开的比较低，以至于很多乘客找空姐要了毛毯。

　　但是飞机上的毛毯也不知道都是哪些人盖过，所以章天羽也没要毛毯，裹紧自己的小西装外套，身子微微往下滑了滑，双手在胸前打了个交叉，微微侧过身又开始睡了。她此时此刻真的太需要补充睡眠了，等飞机落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枫这边，则是专心的看起了小桌板上的科技杂志，任凭章天羽独自进入梦乡。而此时的天公也是很作美，几乎万里无云，也不会再有那种强对流的云团，飞机就这样一路飞向目的地。

　　一阵微微的鼾声响起。刘枫侧过身看着已经熟睡的章天羽，这小丫头是有多累？飞机引擎声轰鸣也能睡着，还打起了鼾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有开始看起了杂志。

　　随着机舱内的温度越来越低，熟睡中的章天羽也渐渐有了一丝冷意，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

　　看着蜷缩着身体的章天羽，刘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章天羽的身体上。

　　5个小时的航程马上快要结束，飞机开始缓缓降落。此时航班上的广播开始播报飞机降落的提示信息。广播并未吵醒沉睡中的章天羽，只见她的身体微微靠向刘枫这一侧，脸也转了过来，一脸安详。

　　由于座位中间的扶手刚才被刘枫推向靠背，两人的身体之间几乎没有距离。随着章天羽的沉睡，她的小脑袋已经考上了刘枫的手臂。刘枫似乎也发现了此刻两人的距离，对于章天羽，自己心中并不想占什么便宜，也不想又什么非分之想，更不想趁章天羽睡着的时候做一些龌龊的事情。不得已，自己的身体稍微往外挪了一挪。

　　这一诺不要紧，原本脑袋靠在刘枫手臂上的章天羽，只觉得身体往边上一沉，又从梦中醒了过来。微睁着惺忪的睡眼，身体往上坐了坐，一把抱着刘枫的手臂，然后把自己的小脑袋直接靠在了刘枫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刘枫惊了一下，这回该自己抗拒了。他稍微晃了晃肩膀，想把章天羽摇醒，提醒她坐坐好，飞机开始降落了。

　　章天羽倒是醒了，抬起小脑袋低声说道，“干嘛？肩膀靠一下又不会少什么？”

　　刘枫轻声回了一句，“这样不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章天羽微微咧着嘴笑了笑，说到，“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趁飞机落地前，好好补个觉”。

　　“再说，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的手不是握的很紧嘛？而且我身上的外套是怎么回事？”大有一种报复和兴师问罪的语气。

　　然后也不容这个男人解释什么，倔强的将自己的小脑袋牢牢靠在刘枫的肩膀上，两人的身体也紧紧挨在一起。

　　此刻的刘枫竟有些无语，原本自己是好心，却被小丫头兴师问罪和报复。再看章天羽将自己的手臂抱的那么紧，小脑袋瓜又如此倔强的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叹一口气，只能随她吧自己也只能单手翻着杂志。想想别人都是单手开法拉利，自己却只能单手翻杂志，也是醉了……

　　机舱走廊内，空姐开始进行着航班落地前的安全检查。当走到刘枫边上时，对于两人的行为并未打扰，只是无视着走了过去。

　　或许此刻的两人，在现场所有人看来，都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而两人的亲密也是情侣间的腻歪和亲昵……

　　一直在飞机落地停稳前，章天羽说是要靠在刘枫的肩膀上安稳的补觉，其实自己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双眼。因为在她心里，她自己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是不会对自己做出非分之举的，她也清楚，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只是将自己看作小妹妹一般，所以在龙鑫的时候，她也只会对他一个人，咧着嘴露出自己那天真无邪的笑，灿烂的笑。是的，只对他一个人。

　　飞机在滑向停机位的时候，章天羽侧着脸，双眼一直盯着舷窗外。天空真的很蓝，下午的阳光也很灿烂。

　　这次飞行之后，或许自己也不会再有“恐飞症”，不会再害怕飞机的颠簸。也正是身边这个男人在这次飞行中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和温暖；也希望自己能给予这个饱经挫折和背叛的男人一丝勇气和温暖。

　　人都是相互的，无论是同性还是男女之间，都是如此。你给我阳光，我便还你灿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便还你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