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框架的剧当场拍板了王一博是男一，女一号是知名影后。
肖战面试一个男五号，虽然是从王一博手里拿来的机会，但他偷摸在进棚前看了几十遍的剧本，仔细的琢磨人物情感，虽然是一个边缘化的角色也没什么故事线可言。
他进棚前斗志昂然，进棚后导演看了他一眼，肖战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导演问：“你是一博推荐来的是吧？”
肖战愣着点头。
“不用演了就你了。”
“……啊？”肖战迟钝的反应过来后，机械的说谢谢。
他痛恶一切凭关系上位的人和事。
连带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厌恶此刻的自己。
他确实从王一博手里拿的资源，但他又用心准备了表演，他信他可以凭实力。
矛盾。
肖战坐进王一博窄小破旧的二手商务车里，王一博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拥挤空间里气氛似乎不对，肖战余光看见王一博的经纪人翻了个白眼后下了车，高跟鞋在地上踩的咚咚响，恨不得把水泥地戳个洞。
他又看了眼王一博，王一博带着的帽子压住头发挡住眼睛，肖战收回目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予理会外界的干戈。
“你……”
肖战问声转头。
“你要回家吗？我要去另一个录影棚。”王一博说。
肖战以为他要说恭喜之类的场面话。
“回家，天太热了我头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司机听见肖战说热就赶忙转头道歉，他解释说：“车里空调坏了我还没来得及去修。”
“不……”紧抿的薄唇微张，王一博还没来得及说话被肖战的笑声抢了先，无措的咬了下嘴。
肖战哈哈干笑了两声，他瞥了一眼回避视线的王一博，心里对他坏印象的灰色滤镜又叠加一层，向栀给他的那些钱，他随便拿出来个零头都可以换辆车了吧？
肖战没有多说。
“我打车回家，你走吧。”他头也不回，离开破小狭窄的蒸笼。
王一博自始至终低着头，连肖战开车门下车的大动静也没让他转移视线。
“是有点热。”司机看着肖战大步流星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欲言又止的看着王一博，最后攥紧了方向盘才小声的说：
“冬天你能穿厚点，现在不行，每天越来越热，再过两天大暑，你每天只能在车上补觉，本来就睡不好，再中暑了怎么办？不然我去修一下吧，我掏钱，你别有压力，这些钱我还是有的。”
王一博唇角抿得平，一双丹凤眼垂下的时候高冷感散去七八分，似乎红了眼眶，让人看的不真切。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脸色羞愧而苍白，片刻后他开口，语气几近道歉：
“我又给公司报过，他们会批钱的，我们……我们再坚持一下吧，我……我睡得挺好的，不会着凉，就是，辛苦你了哥。”
司机又张了下嘴，这次什么都没说，还有点后悔，刚刚说错了话，他看向王一博的目光里是溢出来的同情，最终点了点头说好。
同情的目光比正夏的光线灼人得多，让王一博不敢抬头。
——
肖战和向栀在餐厅等了王一博二十分钟，王一博姗姗来迟。
王一博在上午和肖战分开后，赶了三个通告，差点错过向栀的消息。
向栀最近在做国外的偶像团，忙完了突然想起来王一博这号人物，从微信里扒拉到底，找到了王一博的联系方式，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王一博没有时间，但他觉得不应该拒绝向栀，她刚给了自己一笔钱，前脚拿了人家的钱后脚就拒绝见面，好像骗钱一样。
即便来之前他给自己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以及逐字逐句遣词造句让自己道歉的话听起来有信服力。
王一博自己给自己赶着进度，他没吃午饭，本来可以在下午六点前结束，经纪人突然给他安排了一个晚上的酒局。
王一博说他有安排了。
他被骂了一通。
王一博去了。
他不去，经纪人就要撤了他明天的所有通告。
明天的工作加起来他能挣四百块钱，和公司分成后的。
这个钱他必须要挣。
所以他迟到了，还带着一身酒气来。
王一博在手机上和向栀道了二十三次歉。
但是他不知道肖战也在。
肖战显然等烦了。
“呦，王老师终于肯赏脸了？”肖战笑着讽刺。
“肖战！”向栀教训他。
王一博刚在早上理顺过“小爸”和“王老师”两个称呼背后的情绪，现在想，叫王老师，也可能是讨厌的心情。
肖战第一次发现向栀不仅会把她包养的小情人带回家，还会没有底线的宠爱。
她不是最讨厌别人迟到了？
老了老了，连原则都没有了？
王一博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向栀这样的女人迷了心智？
肖战想不通，最后的结果只有王一博的坏印象像上午一样在他心里无限叠加。
“来一博，别站着了，坐。”向栀笑起来的眼睛和肖战很像，都是弯弯的月牙，美而媚，连眼角的细纹都彰显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肖战的目光瞥过向栀，“嗤”一声。
“服务员，来杯蜂蜜水，然后就上菜吧。”
王一博局促的坐下。
他想说他喝的那些酒不碍事，感受到向栀的目光时又咽回去了那些话。
向栀毕竟是……是金主，他不应该拒绝。
更何况蜂蜜水是关心。
肖战在摆弄桌子上的碗碟，耳边突然一声解释：
“对不起，临时加了一个行程，康姐说不能拒绝。”
肖战抬头，确定王一博是对自己说，余光里还有向栀的眼神镇压，肖战没什么想说的，敷衍着冲王一博笑笑。
王一博收回目光，手放在桌子底下，无措的握在一起，习惯性的低头。
向栀问什么，王一博答什么，肖战听着看着觉得无趣，想不通向栀看上王一博什么，还是说因为自己在场影响了王一博在金主面前散发魅力？
向栀说到钱王一博猛地抬头，眼睛里都有光，肖战看着可笑。
他刚走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见他们说起什么前因后果后提到的钱，只在他们话题的最后敏感的捕捉到了钱的字眼，然后看见王一博发光的眼睛。
“别担心，钱我明天打到你的卡上，还有，今天晚上的事别忘了。”
王一博点头。
原来又是卖的，真脏。
王一博收回和向栀说话间的目光时，略过肖战，不小心看见他眼里的鄙夷。
王一博又低头，抓紧了筷子，本就浅淡的开心情绪被他垂眸的动作收敛的一干二净，他只夹眼前的菜，忽的半分察觉不到来时的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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